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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真沒想到,那傢伙還能說出這許多話來,著實難得。心下覺得好笑,跟著便湊近燭火,仔細看了起來。

可待到看完了,花殘的眉頭也不禁有些微皺起來。

居然搞出這麼大的麻煩麼……他心中暗忖,一回頭看見安分躺在竹床上的顧澄晚,眸光一轉,柔聲說道:“阿澄,這一下,怕是又要麻煩你了。”

如今的顧澄晚嘴唇已經變成了漆黑的顏色,原本清朗的眼裡也漸漸變得死氣沉沉,再找不到一點光亮。他看著這些天又長大了一點的男童,只覺得,他面上浮起的那一絲輕笑,讓人看了沒來由地心裡發怵。

一晃兩年,身子肉嘟嘟的花殘抽高了身體,已然是個十三歲的小小少年。他手長腳長身子纖細,五官長得開了,慢慢有了秀美雛形。他逐漸褪去了小時候活蹦亂跳的玩鬧之相,變得愈發乖巧,雖說不再對花絕地亦步亦趨,然而每當投過去的目光中,卻始終帶著濃濃的依賴和深深的崇敬,讓花絕地心中冷笑,面上慈和。

而此時的花殘早學會毒術的基本,剩下的,就只是每一個毒術師自己精研毒藥,只待師父認可了,就能出師。

花絕地便放手讓他去做,只不過每當花殘弄出什麼新門類的毒藥毒物,就要親自去看一看、察一察。

天光明媚,在充斥淡淡草葉清香的房間裡,少年纖柔的身體正在忙碌。

這是花殘居住的地方。毒藥氣味多魅惑,他不喜愛這麼濃烈的味道,就每隔些日子用青草葉沖洗一遍,才肯滿意下來。

顧澄晚,就躺在他自己的竹床上——以一種敞開胸膛的半□狀態。

久不見陽光,青年的面板白得現出些淺淺的青色,除了嘴唇以外,他身上幾乎所有的顏色都變得淡了,就連原本漆黑的眼珠,也因而成為灰撲撲的狀態,如煙似霧,極是朦朧。

“阿澄,感覺如何?”花殘溫聲問道,說話時,他手裡拈著一根長針,仔仔細細地□顧澄晚兩乳正中心,膻中穴。

“有氣凝成一團,胸悶,呼吸不暢。”顧澄晚的聲音一如最初,十分平和。

花殘偏頭想了下,把旁邊小桌上的布包拿起,裡面分作很多小囊,每一個裡面都有一根或幾根銀針,粗細不一,長短不等。他取出一個約莫三分長極細一根,也未將之前那根銀針拔起,就又將這一根戳入頭頂百會穴,再問:“現在呢?”

“內力通暢。”顧澄晚答道。

“很好。”花殘點頭,把兩根銀針起出放到一邊碗裡,五指靈活一動,就又拈出三根,抖手插在右臂天泉、曲澤、內關三個穴道,再三根,插入左臂肩貞、天井、陽溪三穴,“怎麼樣?”

“兩臂不能動,內力全封。”顧澄晚很是配合。

“運力試試?”花殘盯著顧澄晚的臉,一瞬不瞬。

顧澄晚閉眼,隨即面色慘白,“哇”地吐出一口鮮血來,跟著又是好幾口,吐不盡的那些沿著嘴角汩汩而下,看起來更是悽慘。

花殘嘴角含笑,像是看著什麼精美的物事,滿是欣賞,他抽身從旁邊木箱裡掏出一枚丸藥丟入顧澄晚口裡,顧澄晚許是並非第一次做這個,很快盤膝運力,這一回,六根銀針“撲”地射出,血止住了,連帶著臉色也好了些。

花殘似是滿意了,輕輕地笑了笑說:“阿澄休息罷,今日沒你的事了。”說完在木箱中一陣擺弄,做出個有鵝蛋大小的珠子,不,這般笨重,該說是個小球才對。

他做好了,用手指在桌上輕敲幾下,便有一條小蛇從他衣襟裡面鑽出來,口一張,硬生生把那小球吞了下去。

花殘勾起唇角,拉開窗戶將小蛇丟了出去,隨即坐到桌前,拿起藥杵仔細研磨起毒粉來。

一日後,遠方峰頂。

雪中打坐的花戮猛然睜開眼,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