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的。
葉禾嘆了口氣,感覺自己只不過是從一個大帳篷移到了一個小帳篷。
似乎因為起得太早,馬車剛啟程不久,小王爺便在小踏躺下,閉目休憩。隨著馬車的顛簸,少年時不時咳嗽兩聲,時不時皺皺眉頭,顯然睡得並不安穩。
葉禾卻不同,她雖然自從吃了那藥丸後就渾身無力,但卻並無其他不適,這些天吃得好穿得暖睡得香,又不用做什麼重活,此時精神奕奕的搬了小木凳到炭火盆前坐著,渾身烤得暖融融的,將車窗的簾幕微微撩開一絲縫隙,看看外面白茫茫的雪原,偶爾路過一片小樹林,那些樹木被大雪裹得像冰晶白玉似的,不失為一幅迷人的雪景。看著看著,她的思緒飄遠,不由得想到了幼時經常在下大雪的冬日,一家三口到門前院子裡堆雪人的情景,不知不覺的放柔了表情,臉上有了些許笑意。
“直視雪地正如直視陽光,這點常識你都不懂嗎?”
忽然響起的聲音把她嚇了一跳,猛的收回目光往小王爺躺著的踏上看去,卻覺得馬車裡一片昏暗,模模糊糊的有些看不清楚事物,眼睛也微微刺痛,這才想起雪地對日光的反射率極高,眼睛視網膜受到強光刺激可能會引起雪盲症,方才自己神遊天外,若不是少年及時提醒,恐怕她這雙眼睛受到的傷害遠遠不止於此。
想了想,葉禾俯起身來行了個禮,守禮而疏離說道:“奴婢謝過王爺。”
祁陌看著她不卑不亢的樣子皺起了眉,心裡不知為何有一絲惱火,也不知道跟誰生氣,哼了一聲,沒有回話。
葉禾也不等他回話,行完禮便直起身子,重新坐在了小木凳上。這性情乖張的小王爺不殺她,想必是因為自己引起了他興趣,或者說是征服欲?就像那條被他訓練成寵物的毒蛇,想要馴化她罷了。但這是在她和他實力懸殊,她對他沒有威脅的前提之下,若哪天她對他構成了威脅,葉禾敢認定,這並非善類的小王爺一準要了她的命,眼睛都不帶眨的。不管怎麼說,兩人之間畢竟是對立的,還是不要有交集的好。
少年倚在踏上,眼前竟浮現出剛才看到她揚起的嘴角,笑彎的眼睛,不由冷聲問道:“你為何還笑得出來?”
葉禾一愣,歪了歪頭,反問:“我為何笑不出來?”
“你曲家上下一百三十七口,一夕之間滿門抄斬,如今只剩下你一人,難道你心中就沒有恨?”
面對祁陌的質問,少女嘆了口氣。曲蜜兒應該是恨的吧,可她是葉禾,不認識什麼曲丞相,也不曾見過那已經成了幽魂的一百三十七人,唯一有過交集的就只有曲夫人。曲夫人對葉禾有救護之恩,葉禾心存感激,但畢竟她對曲夫人並無多少感情,這小王爺是害死曲夫人的罪魁禍首,葉禾說不上多恨,只是本著對曲夫人的感激,應當為她報仇,僅此而已。
葉禾沒有正面回答他,只問道:“你是不是認為,你有多恨曲家,我就應該有多恨你?”
“你知道些什麼?”
軟踏上那臉色蒼白的少年語氣淡淡的問道,目光卻是一凜,雙眼鋒芒畢露,刀子般落在她的身上。
“我什麼都不知道。”葉禾彷彿沒看見他的眼神,自顧自的說道:“只是能看得出你對曲家的仇恨之深。誣陷曲家通敵賣國,抄了曲家滿門不說,還把曲丞相的妻女丟到軍營為妓,任人蹂躪。”她彷彿談心聊天般的說著,隨手往火盆裡加了一塊炭,繼續道:“我不知道曲家做過什麼,讓你如此痛恨,凡事有因才有果,曲家落得今日這個下場必定是有原因的。”
祁陌微微眯了眼,死死盯著那個看起來十分閒適的少女,目光陰晴不定,彷彿想要看出些什麼。他多年來身處於朝野權勢的旋渦中,最是擅長察言觀色,可卻在眼前這十三歲的少女的身上,竟看不出全家被滅門後應該有的仇恨,若說是裝的,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