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把話說得這麼淡然?是不是心裡早就有了別的想法?”他突然有點生氣。
我本能地想起了梁志豪,雖然跟他不可能有什麼,但也無從辯駁,畢竟“心思”確實已經有了。
他看出我心虛的模樣,更加生氣了,帶著威脅的語氣說:“你得儘快跟我回去!如果你真的跟那個畫家有什麼了,我們就真的回不去了!”
畫家?他說的是謝以禮?這思想跳躍性也太大了,以至於我對此事根本無從說起,只睜著兩眼困惑地看著他。
“你什麼意思?我跟他之間只有師生情誼!”
“你不知道有一個詞叫‘日久生情’嗎?男女在一起相處時間久了哪裡有什麼純潔的情誼!”
他這句話確實無從辯駁。
“他心裡有人,那個人被他裝在心裡已經幾十年了,怎麼會因為我有例外呢?都這麼大歲數了!”沉默半晌,我才從他的邏輯裡跳出來,男女之間不存在純友誼,但凡事都有例外。
“我問你,如果畫畫真的跟生活產生了不可調節的矛盾了,你會選哪個?”
“什麼矛盾?我還不能有自己的愛好了?”
“你也知道那是愛好而已,畫畫跟寫字一樣,只不過是用來怡情養性的,哪能瘋狂到把它當做生活的全部呢?”
“我也沒那麼瘋狂吧?只是找點事情做,好讓自己充實一點,而且我也沒跟他怎麼樣!”我最近都沒有跟謝以禮“同框”過,他在籌辦畫展,我在到處找素材,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麼又提起謝老師。
“如果在回家跟我好好過日子和繼續在這裡畫畫,兩者只能選擇一樣,你怎麼選?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他的臉色越來越不好。
“我不覺得我畫個畫會給我的生活帶來什麼影響,我現在找到了人生中最喜歡做的事,而謝以禮是這方面的專家,所以我不想輕易放棄!我也想做一個有成就感的人,而不是整天在你身邊患得患失地活著!”
“所以你選擇後者?”他眼神犀利地看著我。
“我不明白為什麼你讓我做這樣的選擇!難道你需要一個疑神疑鬼的人整天圍著你轉嗎?”
“回家一樣可以做你喜歡的事,我可以給你請老師,也可以給你辦畫展!幹嘛非得跟著一個陌生的獨居男人跑來跑去?遲早跑出事!”
我一時無言以對,沉默著在心底思考他丟擲的問題,他的意思是:如果我還想跟他在一起,現在就必須回去,如果我不回去就預設了跟他沒有未來了……
“你這是在給我下最後通牒嗎?”我感覺到很壓抑。
“對,趁著你現在還愛我,趁你跟他還沒擦出火花,我得把你帶回家……”他語氣上柔軟了一些,但態度還是一樣的堅定。
如果我這樣回去了,也就是說,我堅持了這麼久什麼都沒得到,只得到了他的“允諾”而已,而那種允諾他隨時都會作廢。
我仍然沒有任何話語權,他仍然想跟人家曖昧就曖昧,他毫髮無損,而我遍體鱗傷,卻還要繼續做他的附庸,他甚至到現在都沒意識到這樣做有多傷人!
憑什麼啊?我不要面子的啊?
“我不回去……我們已經離婚了,如果你想重新開始新的戀情……我祝福你!就算物件是薛心蕊也沒關係,我受得起!”
他非常詫異,可能是沒料到我會這樣說吧。
“你別急著給我答案,先思考幾天再說!”他很快鎮定下來,帶著勸導性的語氣說道。
“不用思考了……如果是這樣的選擇的話,我選擇後者!”我斬釘截鐵地說。
“你好好想想,你這樣的選擇會傷了霏霏的心!”
“難道我的心被傷了就不用管嗎?”我眼裡突然浸滿了淚水,為自己委屈,也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