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涵一提起這話,舒綠就興致勃勃地答應了。
她才不怕太陽曬暑氣重呢,有得玩就趕緊去玩啊。可惜今天歐陽婉身子不適不能陪她出城,不然就更開心了。
和夏涵混得熟了,兩人出來遊玩倒是不愁沒有話題,光是看著荷花就能說上半天的調香。展眉這電燈泡當得非常憋氣,幸好舒綠及時注意到哥哥的情緒,不再陪著夏涵而專門找哥哥打嘴仗,才把展眉的怨氣稍微緩解了一些。
哎呀,要是婉兒姐姐一塊兒過來,她就不必這麼辛苦啦。
遊玩了半日,舒綠也有些睏倦了。她輕搖團扇,靠在車廂座椅堆著的軟枕上,半閉著眼睛養精神。
巧珍從一旁的暗格裡取出食盒送到她面前·問她要不要用些冷點心,她搖了搖頭。
“回家再用飯吧,沒什麼胃口。”
這輛車子是歐陽婉的嫁妝,高大結實做工精良·可再好的車子也無法在顛簸的鄉間道路上獲得平穩的駕駛效果······舒綠沒中暑,但她覺得自己現在似乎有些暈車,趕緊含一片薄荷丸子在嘴裡醒神。
車外,展眉與夏涵並騎而行,一黑一白兩匹駿馬相當惹人注目。尤其馬上的騎士都長得如此俊逸不凡,更是沿途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眼光。還有些大膽的小娘子掀起車上的窗簾朝這兩位英俊的公子目送秋波,結果當然是……沒有結果。
眼看西城門就在不遠處·展眉斜眼看了看夏涵,發現這傢伙不知道有什麼神功在身,出門一整天身上的白袍還是那麼整潔出塵。真是詭異!
因為即將關城門的緣故,城門外排了一條不短的入城隊伍,正在逐一接受守城官兵的檢查。這也是出入京城的必經手續,若不是這樣,要這些守軍何用?
沒有路引或身份憑證,想要進出京城是絕無可能的。
展眉一行人就在隊伍後頭停下·突然間周圍又圍過來一大群穿著襤褸的百姓。展眉挑了挑眉毛,夏涵輕聲說了句:“是從黃河沿岸過來投奔京城親戚的難民吧。”
哦……展眉頓時明白過來。
這時已是七月,早在半個月前就聽說中原一帶的黃河水沖垮了幾個州縣的大堤·造成了不大不小的澇災。這也是常見的事情了,隔幾年總要來那麼一兩次。
展眉解去了疑惑便不再在意這些災民。一轉眼就該他們的隊伍進城了,守軍們一看當頭這兩位少爺衣著貴氣、坐騎不凡,就知道這家人不可輕忽對待。果然,展眉的長隨拿出個信安王府的腰牌一晃,守軍們就忙不迭將他們讓了進去。
暮色下,長長的御街兩旁行人逐漸少了。人們都要趕在黃昏前回到家中,和家人共進晚餐,以此寬慰這一天裡的辛勞。街邊屋子裡的燈火,一盞一盞亮了起來·展眉舒綠和夏涵也到了分別的時候。
夏家和信安王府並不在一個方向,走到一個岔路口前,夏涵策馬來到舒綠窗邊,輕輕喚了聲:“舒綠妹妹。”
窗簾撩起一半,露出舒綠嬌俏的笑顏。舒綠一面回頭讓巧珍將琴抱下來,一面對夏涵笑道:“天色晚了·夏家哥哥路上可要小心。”
“嗯,你也多保重。過幾日我再來看你。”
“你要是忙就別過來了。做事要緊。”舒綠嫣然一笑,放下了窗簾。
展眉雙臂抱在胸前,百無聊賴地看著夏涵和舒綠說話,頗有些不耐煩的樣子。也不知道婉兒怎樣了?出門前她只說有些倦怠不喜動,精神倒也還好。還是趕緊回去看看她有沒有好好吃飯吧。
看夏涵依依不捨地策馬離開,展眉回頭掃了一眼舒綠的車駕,示意車伕啟程。他要先`妹送回王府,再回凌家去,不過兩家是在同一個區域。
然而就是這一眼,讓展眉一瞬間愣了一下。
嗯?
似乎,有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