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凌涼突然高聲大笑;她一把躺在草叢之中,眼淚滂沱而下,整個人都有一種崩潰的癲狂;夏風緩緩的抬起頭來,只見她滿身的鮮血,灰白的長髮都幾乎被染的通紅,柔軟的魚尾間血肉模糊。只聽她用嘶啞的聲音長笑道:";阿軒!阿軒!我把一切都還給你!我把一切都還給你!我再也不欠你了!";
夏風強忍住胸中的噁心;小心的向後退去,待到距離稍遠些;突然一把自地上跳起,轉身飛速的逃開,快跑出草場的時候才回過身來。見凌涼仍舊躺在地上大笑;並沒有追來,才放下一點心;大聲喊道:";我答應了你要幫你找一正叔;我答應了的事就一定會做到,我這就去幫你把他找過來,不過你剛才欺負小爺,也別指望我忘了,待會我回來,再和你算帳!”
說罷,便敏捷的逃了開去。
漫漫的星空下,只剩下那名鮫人女書仍舊躺在那裡,曾經的絕世姿容早已不復存在,所剩下的仿若是一段枯朽的柴木,沒有半點生機與光澤。她躺在那裡,眼角的淚水緩緩而落,滴在無邊的野草之中,聲音悽迷如霧,整個人都有一種破碎的瑰美。
“阿軒,我用我的一生償還給你,現在,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寂寞的眼睛終於合上,閃爍於上野大陸星圖上三千多年光輝不變的星辰瞬間隕落,湮滅,在浩瀚的天際滑過蜿蜒的痕跡,走向了永生永死的寂滅,在無人知道寂寞荒草之中,無數的蚊蟲鼠蟻緩緩的爬上了那具曾經光照天下的軀體,天空中的鷹鳩在翻飛盤旋,終於尖鳴而下,這是一個偉大且悲哀的時刻,英雄在破碎的時空裡孤獨的死去,她的身邊沒有任何足以匹配她身份的靈吧燭帆,沒有任何本應送她遠行的親人故友。有的只是一個年紀幼小地位低下懵懂無知的八歲孩童,而這個孩童此刻卻還在荒蕪的道路上狂奔著,並且在路邊撿起了一根粗大的棒書,只想待會回來的時候狠狠的打她一頓,來出胸中的這口惡氣。
即使在死後,這,也註定是一個寂寞的精魂。
與此同時的,東荒山的觀星臺上,東域羽人的懷南軍中,雪竇資聖宮的天卜廳裡,同時有算箸譁然落地,無數雙洞悉天機的眼睛抬頭仰望到,那顆寂寞的星辰湮滅的最後行跡,巨大的驚歎在上野大陸的空際上回響。
東荒山上的密室中,白衣術師寫完了最後的一筆,然後將靈位端端正正的擺在了巨大靈吧的正中間的位置,那處,已經有兩個人等了她太久的時間。
燈火搖曳中,軒轅大帝的靈位在這旁邊閃爍金色的光輝,而另一座卻有白色的水跡緩緩的滴下。
空寂了多年的靈魂終於歸位。
白衣的術師緩緩的笑道:“凌涼,歡迎回家。”
寂寞高聳的承光塔上,流光祭司用手指虛滑過天邊那道流星湮滅的痕跡,輕輕的笑了起來,對著旁邊的黑袍女官輕聲的笑道:“星宿已經湮滅,老師的靈魂已經前往往生,精魄定已送到了軒轅家的血裔之手,通知青夜,可以進入帝王城了。”
祭神女官微微頷首,“您這麼確定嗎?要知道,鮫皇受了很重的傷。”
“我相信我的老師。”
流光祭司輕聲卻堅定的說道:“沒有完成力量的傳承她是不會死的,一正必定已得到了軒轅大帝的力量,可惜我的老師啊!你真的把我忘記了嗎?還是已經老的糊塗了,只能給予,卻不能帶走。”
流光祭司突然轉過頭來,對著祭塔深處更為幽黑的地方深深的望了進去,
“很快了”
夏風慌忙的向一正家的土房書跑去,卻見一路上無數熟識的人都在慌亂的奔逃。其間更有眾多穿著桑廉王朝都護二等兵裝計程車兵拿著軍棍趨趕著人們向帝王城的中心廣場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