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便冷漠地離開院子,隨後院門傳來上鎖的聲音。
沈黎並沒有立即進入房間,而是站在那兒打量著院子裡的人。
這些女修應該是在角樓有一段時間了,從神情姿態可以大概推測出待的時間不同。滿臉麻木的可能是來得並不久,還未能完全接受這一切,慵懶愜意的可能是來得久到絕望,只能接受這一切,並盡全力讓自己好過一些。
在沈黎打量她們的時候,她們也在打量她,只是頂多看上兩眼便不看了,只有一人,不但盯著看,還婷婷裊裊地走了過來。
她笑盈盈地開口道:「妹妹叫什麼?多大了?我的編號是乙女三十九,不過你叫我拂意便好,這是我來之前的名字。」
編號是乙女麼……
沈黎指了指段清澤住的院子方向道:「那個院子編號是什麼?乙男?」
拂意愣了下道:「正是。」
接著她便看到沈黎露出她看不懂的笑容。
沈黎忍著笑道:「我叫沈黎,剛來這裡,還什麼都不知道,拂意姐姐能提點我一二嗎?」
儘快收集到足夠的訊息才最重要。就段清澤和林之存的性子,都不用想著指望他們,還是要靠她。
拂意詫異地看著過分開朗的沈黎,有點搞不懂了。
她剛才在院子裡聽到沈黎跟她的所謂弟弟難分難捨,還以為對方此刻正是難過的時候,沒想到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她甚至覺得,這姑娘該不會主動自願進來的吧?不然怎麼如此輕鬆坦然,好似對自己即將遭遇的一切毫無所知?
是了,她應是不知會有什麼在等著她。
想到這裡,拂意笑意更濃:「當然,姐姐是過來人,也有過你這般……的時候。你且放寬心,只要你聽話、有用,此地的日子可比外頭那些打打殺殺的日子好多了。」
沈黎哪能看不出對方是不是真心在安撫她,便也故作毫無所覺地笑道:「姐姐說得對,只要自甘墮落,就可以騙自己說很幸福。」
拂意剎那變了臉色:「你說什麼?我好意安慰你,你怎麼如此不知好歹!」
沈黎依然笑道:「那就謝謝你?」
拂意冷下臉,拂袖要走,卻被沈黎一把抓住:「拂意姐姐別走啊,你還沒指點我呢。」
拂意不可思議地瞪著沈黎,她都這麼嘲諷自己了,竟還能厚著臉皮要自己指點?
沈黎笑眯眯地說:「不瞞拂意姐姐,其實我們這次是主動進來的,為的就是徹底端掉妙法閣這個毒瘤。姐姐若是知道什麼關於妙法閣閣主的事,可一定要告訴我啊,我們連他都不會放過。」
拂意愕然半晌,突然忍不住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院子裡的其餘幾人也都像看傻子一樣看沈黎。
沈黎鎮定得很,依然保持著笑容。
段清澤的表現也讓她看明白了,他實在不是個做臥底的料,根本就受不了委屈。那她就只能用激進一點的辦法了,把自己變成一盞捕蚊燈,讓資訊自己跑來找她。
至於說有人告密……笑話,她說的這些話,花樓主他們能信?元嬰期的大能,怎麼可能看得起他們這些築基的戰力。而這個院裡的女修若還存在一絲逃跑的希望,便很有可能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來找她。
拂意笑夠了,邊擦眼淚便道:「我看你是瘋了。」
沈黎道:「瘋了總比麻木好。」
拂意冷眼看她:「你根本不知道我們經歷了什麼。」
沈黎道:「我是不知道,但我可以想像。我也願意同情你們,幫助你們,但前提是你們也要幫我,不要拖我後腿。」
院裡有人突然問:「沈姑娘,你的倚仗是什麼?」
沈黎看去,那人曾經麻木的臉上此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