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燿玉的生死有關,她就算真的嚇壞了,也會強迫自個兒撐下去——
他遞上金創藥,在一旁提供協助,幫著做緊急處理。
黑暗的運河之上,傳來喧鬧的聲音,兩艘嚴家商船快速駛近。
“大姑娘,船來了!”
她抬起頭來,望著停泊在河岸上的商船,一面指揮幾個男人動手。“把他抬進艙房裡,記得千萬小心,別牽動刀傷。”
“是!”四名大漢上前,聽令行事。
長時間抱著嚴燿玉,他沉重的身子,壓得她的雙腿發疼,麻得沒有知覺,才一起身,雙腳就陡然一軟,旭日連忙趕過來扶她。
金金卻把他推開,強撐起發抖的腿兒,逕自踏上甲板。
“不用扶我,你去把傷者集中過來,讓懂武的人輪流守衛。還有,傳令附近商號,把兩府的武師們都召來。”她吩咐道,就怕那艘來無影去無蹤的黑船再度踅返。
“知道了。”旭日點頭,正要轉身,就聽見岸上傳來動靜。
幾個被派往南寧城的大漢,半刻都不敢耽擱,把大夫挖出被窩,連同出診的木箱一塊兒帶回來,送進嚴燿玉躺臥的艙房裡。
老大夫睡得正香,卻被一群人高馬大的男人拖出被窩,不由分說的綁架出城,嚇得差點沒有尿褲子。但是一瞧見躺在床上的傷者,醫者的本能壓倒驚慌,他很快的鎮定下來,開始檢視傷者。
“他的情況如何?”金金迫不及待的問道,她站在床畔,渾身血汙,看來狼狽極了。
老大夫沒有回答,皺著花白的眉,從出診箱子裡取出些許藥末,均勻撒在傷口上,仔細的包紮妥當後,才轉向金金。
“背上那一刀砍得極深,雖沒傷到筋骨,但是刀口過長,出血甚多,可能危及性命。”他頓了一下,端詳她慘白的小臉,懷疑她是不是也受了傷。“現在,失血止住了,情況暫時穩定,其餘就要看他是否撐得過去。”
話還沒說完,跪在旁邊的包子四姐妹小臉一皺,又開始嚎啕大哭。
“嗚嗚嗚——少主,甲兒以後再也不偷吃了,你別死啊——”
“嗚嗚嗚——少主,乙兒以後再也不偷懶了,你別死啦——”
“嗚嗚嗚——少主,丙兒以後再也不偷聽了,你醒來啦——”
“嗚嗚嗚——少主,丁兒以後再也不會亂說話了,你不要死啦——”
四張圓嘟嘟的小臉湊在床旁,對著昏迷不醒的主子痛哭流涕,輪流舉手發誓,只要他能醒來,她們就會戒去偷懶打混的惡習,變成勤奮的好孩子。
“好了、好了,別哭了,先跟我出去,讓嚴大哥好好休息。”艙房裡都是她們的哭聲,傷者哪裡還能休息呢?旭日半哄半拉,一手兩個,把四個小丫頭都帶出去,還細心的關上門。
金金在床畔蹲下,握住嚴燿玉的手。那黝黑的大掌,失去了原有的炙熱,像寒冰般凍人,她心頭一涼,小手握得更緊。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反正非得救醒他不可。”
“姑娘,生死由命,不由人的。”老大夫嘆了一口氣,暗歎這姑娘未免太霸道了些。閻王要人三更死,哪能留人到五更?如果這男人當真難逃一死,他也無可奈何啊!
“我說了,無論用什麼辦法都好,你非得救活他。”金金緩慢的抬起頭來,清澈的眸子映了燭火,格外的閃亮。“我不讓他死。”她的聲音極輕,沾了血汙的小臉顯得堅決萬分。
那樣的神情,讓老大夫為之戰慄。
他肩膀一抖,不禁懷疑,這男人要是真的死了,這女人說不定真會鬧下陰曹地府,跟閻王搶人去。
“老朽盡力就是了。”
他慎重的說道,從出診箱子裡取出一個布包,將布包置於桌上,接著移近燭火。布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