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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金翡翠也跳這種新潮舞,她那件宮廷式的晚禮服很高貴大方,一點也不暴露,褶子領下,有一條很晶瑩的翡翠項鍊。

差不多所有女賓都佩戴首飾,當然以金翡翠的最名貴,就只有丘婷婷手指、手腕光脫脫。

其實,丘婷婷並不是沒有首飾,去年任奶奶回上海,給她帶了一條金鍊、一隻金錶、一隻金鐲,她以為來香港,任俊銘會給她買首飾,她把金鍊送給母親,金錶送給大姐,金手鐲送給二姐。大姐、二姐比她大十年以上,平時很疼她,她來香港過好日子,就把心愛的東西轉送給親人留個紀念。想不到俊銘甚麼東西都沒有送給她,連任奶奶,死後也只遺留一隻象牙指環給她。

她禁不住看那光禿的手指,覺得自己非常寒酸。

“丘小姐,你很疲倦。”

“不,我看得入神。”

“這種舞不難學,你喜歡,我們試試,好嗎?”

“不要。我跳起來,樣子一定很怪,不要破壞他們的……”

“氣氛,是嗎?”

“對!”丘婷婷點頭笑了笑。

“晚飯後我們跳華爾滋,那種舞很斯文,你跳起來一定很好看。”

“可惜,我連那種舞也不會跳。”丘婷婷用手繞著辮說:“我甚麼都不會,是個如假包換的土包子。”

“我可以教你,你聰明,一學就會。”

“我每晚大約十一、二點就睡覺,吃過晚飯,應該到十二點了。”

“啊!”鄭文彬有點失望,他認為跳舞容易增加感情,尤其是慢華爾滋:“那我吃過飯也該告辭了。”

“你喜歡跳那些華……爾滋,可以繼續留下來。”

“又沒有舞伴,”他苦笑:“一個人留下來有甚麼意思?”

丘婷婷突然想起金媽告訴她,鄭文彬是她今晚的舞伴,她跑去睡,留下他一個人,太沒有禮貌:“對不起,我忘了,我不能睡,我是你的舞伴,我要留下來陪你。”

丘婷婷這樣說,鄭文彬反而心裡不好過,怎能這樣自私,人家十二時睡覺還強拉著人,他又不是不知道,大陸人民的生活:早睡早起。他連忙說:“我也習慣早睡。改天我們早點去吃飯,早點跳舞,況且明天星期一我還要上班。”

丘婷婷鬆了一口氣:“你已經工作了?”

“跟爸爸做生意,我年紀不小了,比任俊銘大一歲,他才本事,他獨力支援任家的生意,下了班還要應付一大堆女朋友。”

丘婷婷雖然沒有見過任俊銘的父母,但是,有關他父母的事,她也知道不少,任俊銘的母親一向和任老太合不來,任俊銘的爸爸未經任老太夫婦同意,在外國和任俊銘的母親結了婚,任俊銘的母親是個混血兒,不懂說國語,所以言語方面有隔膜,到後來她生了任俊銘,任俊銘是她唯一的男孩,奇怪,她對兒子並無好感。因此,任老太特別疼愛這小男孫,後來任俊銘索性住在祖母家裡。

四個女兒分別出嫁,任俊銘也學成回港,他媽媽乘機叫丈夫放下事業,他父親便隨妻子回孃家美國定居。

幾幢房子賣了,現金全部帶走,給兒子留下兩間鐘錶行和三間超級市場。

任老夫人去世後,她一手經營的五間菜館、任家傳下來的兩間珠寶店和一幢幢的房子,都由他兼管。

任俊銘相當聰明,能幹,並且有尖銳的商業觸角,他結束了三間超級市場,投資宇宙集團,進軍國際。生意做大了,門路也寬了,而且不受香港政治因素的影響,對將來,無疑是鋪了一條後路。

任俊銘是個人才,就是在愛情方面,還不能定下性情,人花心些,又愛玩。

“我給你再拿杯雞尾酒。”鄭文彬見她入了神。

“不,我多喝了雞尾酒想睡,還是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