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可親的老婦人都沒有任何惡意。
“等一下啊,我去拿。”她攏了攏披肩,開啟廚房裡的一道邊門走了進去。
不一會兒,她就捧著一個大錫罐回來了。開啟蓋子,濃濃的麥芽威士忌酒香和焦香撲面而來。
林靖修舉杯嚐了一口,甘洌醇香的竟絲毫不遜色於珍藏了數十年的芝華士或是任何品牌的威士忌。恐怕是他的表情過於明顯,宗曦辭也被勾起了興趣,她趁著林靖修不注意偷偷的湊過來,準備抿上一小口。
“孕婦還是少喝的為好。”
宗曦辭剛湊上去,就聽到老婦人的制止聲,她怏怏的縮了回去。
林靖修好笑的看了一眼滿臉不高興的宗曦辭,轉過頭去和老人搭起了話:“這酒是您自己釀的嗎?真好喝!”
“不是,是我丈夫釀的。”
“您丈夫?他出去了嗎?”林靖修環顧四周,竟沒有發現有男性存在的痕跡。
“他已經去世五年了。”老人平靜的笑著。
林靖修有些尷尬的放下手中的杯子:“抱歉。”
“沒關係。”老婦人和藹的笑著,沒有半分被勾起傷心事的樣子:“死亡和離別是每個人都必須面對的事情,沒什麼好傷心的。”
她站起來,走到壁爐邊的搖椅上坐下:“年輕人總是把一切想象的過於美好,實際上人生永遠是一場悲劇。”
“奶奶你是存在主義者?”宗曦辭問道。
“怎麼?小姑娘你也學哲學?”老婦人回過頭,看著宗曦辭。
宗曦辭搖搖頭:“我是學經濟的。”
老婦人慈祥的笑了,表情有些恍惚,好像在回憶著某些遙遠的事情。
“我記得二十年多年前也有一對夫婦來過我這,那會老頭子還在,妻子和你一樣也是學經濟的,但那個丈夫卻是出奇的博學,天文地理哲學歷史無一不通。我當時就奇怪啊,這麼年輕竟然就懂這麼多。”老婦人的笑容有些朦朧,她凝神看著林靖修和宗曦辭道:“而且夫妻倆還長得這麼漂亮,比你們倆還漂亮!我記得可清楚了,那個男人的眼睛和頭髮都是金色的!我這輩子都沒見過比他們更漂亮的人了!”
金色的眼睛!
林靖修心裡一滯,那不是和維多利亞一樣嗎?!
老人沒有發覺兩人的異樣,自顧自的說下去:“他們兩個後來經常來我這和我們一家兩口聊天有時候還會帶上他們的孩子,可是後來這裡的遊客越來越多,他們就再也沒出現過了,也沒人陪我這個老人聊天了。”
······
從老人家出來已經是傍晚了,老人留了他們吃晚飯,正宗的蘇格蘭美食讓他們大飽口福。
“維多利亞到底是什麼人?”
林靖修牽著宗曦辭漫步在林間小路上,突然,他開口問道。
宗曦辭沒有回答他,只是靜靜的走著路。良久,才道:“你會知道的,但不是現在。”
當她需要你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她必定會讓你知道。如果她不想讓你知道,就肯定不會讓你知道。
之後的幾天,林靖修陪著宗曦辭玩遍了整個湖區。
這天晚上,宗曦辭決定不出去,她坐在城堡的音樂廳裡,翻出一臺古老但保養良好的留聲機放起了音樂。
說實話,林靖修不得不佩服維多利亞。這女孩真是個資深玩家,連20世紀初的黑膠唱片都有,從巴赫到帕格尼尼,一樣不缺。整個音樂廳都是隔音的,牆壁被處理的很好,沒有任何回聲,從正中巨大的黑色三腳架鋼琴到牆上懸掛的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從櫃子上放置的長笛到大廳一隅擺放的豎琴。最令人難以置信的是,一面牆壁竟然被金色的老式巴洛克管風琴所取代。
七層手鍵盤,兩層腳鍵盤,上千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