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到這就不能牽手了,影響不好……」
董秋分壓低了聲音,超小聲說:「但你心裡要牽著我。」
「嗯。」柏楊點頭。
心裡不停打鼓,她以前的那些男朋友,是怎麼捨得放她走的?
忽然後悔,剛才要六個月太少了。
——
柏楊領著董秋分往辦公室裡面走,經過上次的調解大廳,二組正好押著一個頭染黃毛的小混混往審訊室走。
那黃毛被摁得好好的,見了董秋分迎面過來忽然跟發狂了似的,呲著牙往她身前撞,興奮得難以自持。
董秋分被這個情景驚到了,往後一退,擠到門框上,手臂蹭破點皮。
柏楊反應極快,上手抓住那個小賊的胳膊用力一擰,只聽「咔嚓」一聲,對方只剩疼的叫喚了。
二組的隊員上前摁住黃毛的腦袋,對著眉頭緊鎖的柏楊連連道歉:
「對不起柏隊,這小子毒癮犯了,看見穿紅色衣服的姑娘就魔怔,嚇到嫂子了吧?」
柏楊回身檢查董秋分的傷口,認真問:「疼不疼?」
董秋分搖頭。
「試試胳膊能動嗎?」柏楊又問。
董秋分大力動了下給他看,看柏楊面色很緊,壓低聲音逗他說:
「你不準道歉,是我自己不小心。」
說不內疚那是假的,跟觀察藝術品似的,端著人的胳膊仔細看了許久。
二組的人被他這副認真又矯情的樣子鎮住了,打圓場道:
「那個……柏隊,不然帶嫂子去樓上,讓甜甜姐處理一下?」
柏楊點頭,回身惡狠狠的盯著那個黃毛看了一眼,領著董秋分往二樓走。
二樓很空,門牌上寫著冰冷的三個大字:【法醫室】;
董秋分看得心頭一緊。
法醫常孟甜剛剖驗完一具受害者屍體,剛列印完檢驗報告準備去給二隊送,正碰上柏楊領著董秋分上來。
「甜甜姐,給我女朋友處理下傷口。」
常孟甜將驗屍報告交給助手,雙手揣白大褂兜裡,笑意吟吟地看著兩人走近。
她仔細打量了董秋分,又看著柏楊,遞過來一個諱莫如深的笑容:
你小子可以啊,能泡到這麼漂亮的女朋友。
柏楊說明瞭剛才發生的情況,常孟甜仔細檢驗了傷口,捏著她的手臂,用碘伏輕輕消毒,剪了塊薄薄的紗布貼好。
「謝謝常醫生。」董秋分笑著說。
「不客氣……」
常孟甜回敬一笑,對柏楊說:「臭小子,你工作做得不錯,家屬的心理素質很優秀。」
常孟甜經常幫刑警隊這些經常磕碰的小夥子們處理傷口,對待他們也像姐姐對弟弟一樣關愛。
可是這些弟弟們的家屬就不同了。
之前幫一個支隊長的老婆處理傷口,那人聽說她是法醫,經常摸死人的,嗚嗷喊叫,說什麼都不讓碰,搞得氣氛可尷尬了。
也有別的家屬沒直白表達牴觸,卻也不配合,甚至委婉拒絕。
董秋分不僅全程配合,而且還禮貌道謝,這讓常孟甜一隻堅硬的心忽然柔軟了一下。
饒是她心性這樣成熟,也喜歡被人平等尊重的感覺。
聽常孟甜誇自己女朋友,柏楊心裡樂開了花,攬著董秋分的肩膀,頗為自豪的說:
「那自然,這可不是一般姑娘,覃檢察官的外甥女,準律師,算咱們半個同行呢。」
聽柏楊提起覃檢察官,常孟甜眼睛一樣,滿是恭敬:
「失敬失敬,覃檢察官是我老上級,抽空替我帶個好。」
常孟甜頷首對董秋分笑,搞得她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