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初弦沉沉吐出一口腹中濁氣。
還能怎麼樣,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以前聽說丈夫在外欠了債,就會用妻子的嫁妝填補,她當時還不信,今日算是見識了。
她若有若無地瞥了謝子訣一眼,&ldo;玄哥哥,你真的有在意過我嗎?&rdo;
謝子訣被她問得一懵。
&ldo;我自然在意你。&rdo;
溫初弦道,&ldo;若我說,那十幾顆明珠,也是我的愛物,我也捨不得呢?&rdo;
&ldo;弦妹妹你為什麼要蓄意為難?明明那些珠子你放在倉庫裡,都落灰了你也不戴一次。如今蕙兒妹妹要用,你就臨時說你喜歡?&rdo;
溫初弦也不知是哪根神經搭錯了,忽然就怒氣攻心,脫口而出,&ldo;那是他送給我的,我就是喜歡。&rdo;
此言一出,兩人之間的空氣頓時冷凝到了極點。
隔了半晌,謝子訣才酸然苦笑,&ldo;你果然心中還有別人。既然如此,你還遷就我做什麼,我放你和離變好了。我一早就知道,我是配不上你的。&rdo;
溫初弦也黯然失色。
她怨謝子訣這般輕視她,話趕話,就把那人給搬了出來,其實並不是真的愛慕那人的意思。那珠子也確實不是她的愛物,放在庫房很久了。
但她就是意難平。
謝子訣把她的氣話當真了。
對父母孝順,對她這妻子卻冷酷無情。
溫初弦心下悶然,不願再在這死氣沉沉的謝府呆著,想往群玉樓去聽聽曲兒,品品戲。
戲能澆愁。
謝子訣也覺得自己的話有點沖了,微有後悔,問她去哪兒,她卻只說隨便走走。
她沒跟他明說去戲樓那種地方,否則謝子訣定然認為傷風敗俗,阻撓她前去。
勾欄她都不止一次地去過,區區戲樓,又有什麼不能去的。
謝子訣面帶愁容,又問,&ldo;那,南珠……?&rdo;
溫初弦披上雲錦斗篷往外走,頭也不回。
&ldo;給蕙兒吧。&rdo;
謝子訣失神地望向她單薄的背影,悲從中來。
他剛才說和離是假的,他捨不得和她和離。她就是她,娶再多的妾室也替代不了她。
他不明白少年時那溫柔如綿羊的弦妹妹,怎麼就變得如此渾身是刺。
或許他和她都有錯,卻彼此都那麼倔強。
˙
溫初弦出門時,天空正下著雨。春夏之際雨水總是多一些,要隨身常備著油紙傘才好。
汐月怕溫初弦著了風寒,便勸她別去了。可溫初弦執意要出去走走,在風雨淒淒的日子裡,看戲是唯一的消遣了。
汐月嘆道,&ldo;其實夫人沒必要這麼偷偷摸摸的,直接跟公子說您要看戲,叫公子派馬車送您就好。公子不介意您去這種地方的,他以前還親自陪您去呢。&rdo;
溫初弦低沉道,&ldo;過往之事,休要再提。&rdo;
謝靈玄完全不介意她出入勾欄戲樓,因為那個人生性放浪。
謝子訣卻不一樣,他是守禮的君子,不會容忍妻子流連這種煙花之地的。
至群玉閣,溫初弦付了銀錢,直直往二層閣樓上去。
此處少有女客,掌櫃見竟是一位貴婦獨身而來,不敢怠慢,忙上前招呼著。
溫初弦說,&ldo;給我個僻靜的地方吧,最好是雅間。&rdo;
她內心亂得很,見人就心浮氣躁。
掌櫃的應了,只因溫初弦給的錢夠多,便將她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