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大氣不敢出,垂眸頷首,眼觀鼻鼻觀心。
蘇墨沉眼梢輕抬,睨向那張翩然落地的白紙。
隔得有些遠,看不清上面黑色的字,但是,落款處,大紅的一顆愛心卻是醒目得緊,深深刺痛著他的眼睛。
他當時竟然在想,那是用胭脂畫的,還是用血畫的?
上方文帝又猛烈地咳嗽了起來,這次,連李公公都不敢上前。
全場靜謐,唯有他一聲高過一聲的咳嗽聲。
良久,他才終於慢慢止了下來,目光一一掃過堂下的眾人,那一個一個都是他兒子的眾人,眸色深邃複雜。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有人敢承接他的目光。
又是過了良久,他才沉聲開口。
“無論染千城出於什麼目的,欺君便是欺君,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而且種種證據表明,她與此次錦囊事件有重大嫌疑,所以先行關押,等候發落!在這期間,任何人不得探視!染府上下全部禁足,一同等候發落!至於雲蔻,既然已有多個證人證明,那便無罪釋放!還有,既然,染千城當初喬裝進御香坊是為了三王爺蘇墨風,那便說明,此次錦囊失竊事件也不排除是染千城為其所為,所以,三王爺也暫時在三王府禁足,不得私自外出,直到真相大明!”
啊!
就這樣宣了結果?!
全場一陣壓抑的譁然,有人震驚、有人愕然,有人冷笑,有人鬆一口氣,也有人暗自竊喜。
雲蔻心頭一鬆,欣喜地看向蘇墨沉和蘇墨宇。
千城跪得筆直,一動不動,臉上早已沒有了一絲表情。
蘇墨風臉色微白,眉心擰起,“父皇!”
文帝看也沒看他。
他又扭頭看向蘇墨沉,蘇墨沉抿了唇,掠開視線。
蘇墨風失神地彎了彎唇,也是,誰會幫他呢?
其實,今日染飛將這一封信送進來,他明白染飛的用心,染飛之所以這個時候告訴他千城當初為他做的一切,還不就是希望關鍵的時候,他能出來幫千城一把。
他不是沒有想過現在這樣的後果,他知道他們的父親,也作為一個帝王,最痛恨的是什麼,他也知道此信一出,蘇墨沉勢必與他再也做不了兄弟,所以,他猶豫了很久。
但是,看到那個女人孤軍奮戰,被人如此相逼,他終究是沉不住。
能幫,便幫;不能幫,就一起受!
這便是他方才的心情。
只是,只是這麼多年,苦了這個女子,如今她失去了記憶,卻還得來承受當初的後果。
“千城……”
女子一動不動,就像沒聽到一般。
已有兩個禁衛上前,擒住她的雙臂,將她從地上拽起。
對,拽!
蘇墨風一見此情景,猛地從地上竄起,大力推開兩人,嘶吼出聲,“她有手有腳,讓她自己走!”
文帝眸色一冷,示意左右,便有人上前將蘇墨風潛制住。
蘇墨沉薄唇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目光森寒地掠過那兩個拽千城的禁衛。
千城始終木然地站在那裡,似乎周遭的一切都再也入不了她的眼。
“將染千城帶下去!”
隨著文帝再次出言,那兩個禁衛又不得不再次上前,押住千城,只是這次下手明顯輕了不少。
眾人紛紛退至兩旁,將中間的過道讓得更寬敞了些。
一襲大紅喜袍的千城在兩人的押送下,緩步走了出去,如同來時一樣,如火的袍角委地輕曳,只是平添了幾分蒼涼落寞。
蘇墨沉黑眸深邃,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她卻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任何人,兩人衣袂輕擦的瞬間,蘇墨沉清晰地看到,她竟輕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