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73頁

剛過五點鐘的時候,似真菌般腫脹的月亮終於向西邊沉了下去,這時我也踉蹌著回到了營地‐‐頭戴的帽子不見了、衣衫襤褸、渾身都是擦傷與血跡,而且手電筒也不見了。大部分人已經又去睡覺了,但戴爾教授還在自己的帳篷前抽著菸鬥。見我喘著粗氣、幾乎處於瘋狂的狀態,他趕緊叫醒了博伊爾教授。然後他們二人將我安置在了床上,儘可能地讓我舒服一些。混亂的聲音吵醒了我的兒子,他也來一同照顧我;而後他們試圖讓我靜靜地躺著,儘量睡一會兒。

但我根本毫無睏意。我的精神狀態此時極為異常‐‐與我之前所遭受的症狀完全不同。過了一段時間,我堅持開口講話‐‐緊張而又詳盡地解釋我的狀況。我向他們說道,自己在散步的時候覺得身體乏了,就躺在了沙漠上打了個盹。那時,我腦海中的夢境要比平時更為驚恐‐‐而一陣怪異的強風將我驚醒之後,我原本緊繃著的神經就徹底崩潰了。我隨即驚慌而逃,途中常被半掩的石頭給絆倒,因此才落得現在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我那時一定睡了很久‐‐根據我不在營地的時間就可以知道了。

但我絲毫沒有透露自己看到及經歷的怪異之事‐‐在保密這方面我盡力控制住了自己。但我說出改變了整個探索行程的想法,並且緊急叫停了向東北部挖掘的工作。我給出的理由極其牽強‐‐因為我說那裡沒有什麼石塊,也不希望冒犯那些迷信的礦工,再如學院提供的資金可能會不足,還有些其他或是虛假的、或是不相關的解釋。自然,所有人都絲毫不在意我的新想法‐‐甚至我的兒子也是如此,他很顯然只關心我的健康狀況。

第二天起床後,我開始繞著營地走動,但並沒有參與挖掘工作。鑑於我也無法阻止他們的挖掘工作,為了我的神經狀態考慮,我決定儘快回家。而且我的兒子同意,只要他調查完那片區域‐‐我希望能夠放置不管的東北方向的那塊土地‐‐就讓我搭乘飛機到達西南方向一千英里遠的珀斯。我認為,如果那晚我所看到的東西仍然能夠被其他人看到,我就應該給他們一些具體的警告,儘管這可能會被大家嘲笑,但那些知道當地傳說的礦工一定會支援我的。可笑的是,我兒子那天下午駕駛飛機勘察了那片我可能走過的區域,結果並沒有發現任何我曾看到的東西。就像那塊異常的玄武岩石頭一樣‐‐移動的風沙抹去了所有痕跡。那一瞬間,我感到有些後悔,因為我在極度的恐懼中丟失了某種能夠讓大家心生畏懼的東西‐‐但我如今卻認為幸好遺失了。時至今日,我依舊能夠相信我的所有經歷都是一場幻覺‐‐特別是那個地獄深淵永遠都不會被發現,因而我會一直虔誠地期盼著。

7月20日,溫蓋特駕駛飛機帶我去往珀斯,但他卻婉拒了我要他放棄探險同我一起回家的要求。他一直陪我待到了25號前往利物浦的汽船出航那天。現在,我於&ldo;女王號&rdo;的船艙中思忖著整件漫長而又瘋狂之事的來龍去脈,而且最終決定至少應該將此事告訴我的兒子。至於是否要將此事散播給更多的人知曉,決定權就在他了。為了預防任何意外情況的發生,我準備了這份介紹自己經歷的概述‐‐可能有些人早已透過各種途徑有所瞭解了‐‐因而此處我將會儘可能地簡述那個駭人的夜晚,我離開營地期間所發生的事情。

一種難以解釋、混雜著恐懼與虛假記憶的情緒令我緊張的神經演變為對東北部地區執拗的嚮往,在邪惡的、散發著光亮的滿月下,我拖著沉重的步伐

為您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