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曠野?春夏秋冬;構成了時間的完整鏈條。也是河的四種呈現,四副面孔。它們互相連續,又互相支撐。河的日漸枯竭完全是人的背信棄義。其實,這也是人在掩飾自己的脆弱。河陪伴人走在時間的路上,從春天到夏天到秋天到冬天。但人的春天、夏天和秋天都只有一次。別以為這冬天的河已命若遊絲。其實與人比,只有它才有希望走上一個又一個新的輪迴。
看著人一個又一個在身邊老去,我猜想,河應該對人懷有一種最大智若愚的智者和哲人才有的悲憫。我們不能不對河肅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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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水相逢之美
搬到這個小區已經一年多了,卻至今也沒有為我增加一個真正的熟人,更不用說朋友。就是鄰居,有時同時乘電梯上樓,我們彼此也知道,也只是點點頭,給出一個微笑而已。這個微笑就禮貌地拒絕了接下來的一切可能。待各自進了各自的家,那扇沉重厚實的防盜門就把我們徹底隔開,裡面的一切都成為秘密,被它嚴嚴實實地捂住。一個小區上千戶人家,就這樣被封閉在各自的小格子裡。他們存在於與我無關的時間和空間,就像大街上那些流動的陌生面孔,近在咫尺,卻像“人民”這個詞一樣模糊而抽象,與我的實際生活距離遙遠。閒得無聊,在家泡茶枯坐,一抬眼就看見了牆上那幅畫。
20多年前的樂山五通橋,秋天,風景比現在還要優美。古老的小鎮,幾條逶迤的小街被清澈的小河破開,隔河相望各自的另一半。沿河盡是千年古榕,濃蔭匝地。那些石板街面,雕花石欄,重重疊疊的飛簷斗拱和粉牆青瓦,都在榕樹嚴嚴實實的掩映中。我那時還是個小夥子,背了個當時流行的人造革馬桶包,沿著幾步石級走上苔痕班駁的石砌高臺。這裡是一箇舊日氣息濃重的獨家小院,但竹籬笆上爬滿牽牛花,院裡盛開著海棠,古雅裡又透出生機的蓬勃。我按捺住一顆砰砰亂跳的心,叩響了門。開門的儒雅老者是大名鼎鼎的畫家李道熙,嘉州畫派的代表人物,前些年還被*接見。我這次遊樂山,感覺不是期望的那麼好,不甘,便到了五通橋。仗著同是著名畫家的孫竹籬是我家鄰居,又斗膽獨闖李道熙家。大感意外的是,李道熙以爽朗的笑聲和清香的“峨蕊”接待了我這個不速之客。談到興濃,他起身為我畫了這幅斗方,邊畫邊講授技法,幾乎要收我為徒。不完美的樂山之行讓五通橋加倍補償。同時,李道熙以他的古道熱腸,更讓我永遠都要在心裡為他和他的五通橋留下足夠的空間。
前年春節,我和妻子作為“自由人”去景洪。返程飛機很晚,有半天的空檔,便去勐臘路的同慶號喝茶。這是景洪市中心一處頗令人注目的園林,熱帶風情中帶有江南元素。氣候宜人,環境雖然也是人造,但是感覺比此前看過的許多“原始”更養眼。加上有一個體驗式生產作坊,同樣一杯普洱,在這裡就讓人很樂意掏錢。服務員是傣家小妹扮相,清麗而乖巧,並且嘴甜。她介紹茶道,介紹普洱的生產工藝流程,還介紹她為之驕傲的老闆。我說,你把你的老闆說得那麼好,乾脆請他來讓我們見識見識。我本來是戲言卻被當真。結果,我們被請到老闆在樓上的辦公室做客。老闆的辦公室實際上是茶室,是小型的茶文化博物館。更讓我驚訝的是,老闆是一位還說得上年輕的美女,聰明而博學。名字亦如其人:鄧雅然。她親自為我們沏茶。她的沏茶几乎是一場細節豐富的茶藝表演。大半個下午,我們像是老朋友,傾心交談,無拘束地討論。不,更像是她在作一場關於普洱茶的講座,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