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村裡打出了八口井!”
“大冬天的,村長親自下井!打出水來的時候,那泥水把他手腳都凍住了!十多斤的鐵腿啊!撕下來,皮肉都掉了一塊!可村長卻只管喊‘出水’!”
“俺們張家村,這是第一次用上了自己村裡的水,第一次吃飽了肚子!你說。這是不是真漢子?!”
屠孟賁肅然的點了點頭,這是真漢子!
“在山溝裡刨食,俺們張家村一輩輩兒都這麼過的。地裡幾條大溝縱橫。幾處山頭大家夥兒住著到處都是水衝出來的大溝,特別是趕牛溝一下雨那水衝的,溝裡全是石頭草都長不起來!”
“還是俺們村長,拖著鐵腿拿手肘帶著俺們搬石頭。先把溝填好了,上面再給蓋上土。這地馬上就連成一片了,俺們村這一年的糧食就多收了好幾十鬥!”
這漢子說著,指向了一處房子。那房子門前掛著塊牌牌。牌牌上寫著“張家村村民文化中心”。
“俺們村長有國家給的補助金,用命換來的補助金!但這補助金他從來不拿來自己用,都給村裡買書了。”張其三說著。嗓子有些發啞。
“俺們村長見俺們都不識字,說這將來要當睜眼瞎的。所以他每晚都給俺們講課,教俺們識字……”
說著,張其三忽然停住了腳步看著屠孟賁道:“俺們村裡到處都是山頭。村長每次都怕麻煩俺們帶著他看。自己去。可拖著十多斤重的鐵腿你知道俺們村長是怎麼看地的麼?!”
“拄著拐,拐和鐵腿走不上去了。他就卸下來掛脖子上爬,爬不動了下山他就整個人往下滾……”張其三說著,眼淚嘩啦一下就下來了。
“俺一次半夜裡起來看到,心疼的不成……都是爹媽生養的,村長為了讓俺們過的好、讓俺們多掙錢,為了不麻煩俺們他半夜才來看地……”
“那身上,滾的都是血印子。掛破了好多地方。我看著都心疼。村長還楞是叫我不準跟人說,說怕大家夥兒為他擔心……”
屠孟賁沉默了。這一切他曾經從報告中看到了。但親耳聽的當地人提起,那心中所掀起的波瀾是完全不一樣的。
“上回,老嫂子家裡看俺們村長過的實在不太好。就給送來了一些鹹魚,這可是稀罕物啊!可村長二話沒說,就全分給俺們了……”
這時候,另一位老鄉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兩人身邊。聽著張其三說起村長的事兒,便介面道:“村長啊……好人!好漢子!俺們都服氣!”
“就說說老蔡家,老蔡家當家的病了。去縣裡看這病在心上,得長期吃藥。俺們這村裡人哪兒有那麼多閒錢買藥啊?!都是村長從自己的補助金裡拿錢出來,給老蔡家當家的買的藥……”
“還有老苗家,老苗家娃兒多。可就老苗一個當家的幹活兒,半大娃子吃窮老子。家裡的地就那麼多,老苗家經常斷炊。還是村長,經常從家裡拿著米麵去接濟著老苗家……”
“老王家前幾年害了肝病,都是村長讓他媳婦給老王家做好了飯菜端去。好些時間,連碗筷都放下了……”
倆人叨叨絮絮的說著有關於朱顏夫的話兒。他們說起了朱顏夫那硬邦邦的脾氣,村裡大娘給掰的玉米不能要;去村外看病,堅決不要車不麻煩政府;對自家人小氣但卻為了村裡大方的把自己全部的補助金拿出來打井……
他風雨無阻的給村裡的老少爺們們上課,為的就是叫大家不當睜眼瞎。叫大家讀書識字,帶著大家填溝補地……
他經常摔的鼻青臉腫的,就是因為他怕自己不到現場掌握不了施工進度。不知道多少次了,大夥兒讓他回家歇著。有情況給他彙報。
但這少了腿腳和手臂的漢子,總是笑呵呵的點頭。然後在自己那少了一截的胳膊上,綁上鋤頭默默的跟著大夥一起幹活兒,給大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