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放桌上一撂。挑釁地看人:“可以了吧?”
秘書笑了笑,拿上杯子退出去。
黃宇挫敗的坐回去,不知道這有什麼好較真的,這麼大的人了,反倒丟臉。
整張臉埋進掌心裡,覺得這幾天太操勞,整個人都要崩潰了一般。藥的確是苦,可這世上遠有比藥更苦的東西,十倍,百倍,萬倍,入口即化,源源不斷的苦澀味道一直蔓延進心裡去,那才叫真正的苦不堪言。
他覺得,自己是體味到了。
想睡一會兒,可耽誤了太多天,手邊的工作如同泰然壓頂。
撐著頭緩了一會兒神,不顧及突突跳動的太陽穴,翻開桌上的資料看。
彼時,大富豪那邊打來電話。
“黃總,林樂請假沒來上班。”
黃總自肺腑中發出咆哮:“她死活關我什麼事。”還嫌他近來的事情不夠多麼。
經理平時自然不會拿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煩他,黃宇這樣的笑面虎,都知道少惹為妙。可這一次也是查到了蛛絲馬跡,覺得該跟他說一聲,黃宇早先便說要讓林樂無限慘,明確吩咐手下人盯緊了。這一回苗頭便出來了。
“不是黃總,聽跟她一起工作的女人說,林樂似乎是懷孕了。”
黃宇陡然有了一點兒精神,沉吟了下:“很好啊,讓她把肚裡的孽種生下來,給她的汙濁不堪立個永遠性的豐碑,那樣的女人不是不長記性,這倒是個長記性的好機會。”讓她忙一點兒是好事,就沒有機會興風作浪了。問他:“知道要怎麼做了吧?”
男子當即說:“我會馬上跟各大醫院打招呼,把您的指示傳下去。”
黃宇“嗯”了聲,結束通話。
由付律師這樣的資深老律師出面溝通,再加上幾方私下打點,江南取保候審的申請透過的十分順利。而且一切都是在暗中無聲無息進行,打算一放出來,直接將人接到家裡去。以江南的性情本就不是個張揚的人,由其現在,可想而知的消沉。紀夢溪當時沉不住氣了,非得問問她的想法,就是怕這樣下去,她會將自己逼瘋。
離正揚和黃宇一起過去接的她,看到人出來,幾個大步迎上去。
像是許久未見到陽光,江南撐起手掌摭住頭頂的一片陽。那一場初雪早已經融化掉了,沒了半點白雪皚皚的影子,世界恢復如初,入目建築物灰黑冷硬的模樣。彷彿離那天已經很久了,恍如隔世。
只是氣溫明顯降低很多,江南下意識裹緊大外套。
離正揚已經將提前備好的棉衣披到她的身上,個子很高,手臂直接從她頭頂沒過去,自如而輕巧。
告訴她:“把胳膊抬起來,袖子伸進去。”
黃宇站在一旁靜靜的打量,知道這些日子有人遠比他更要焦灼不安。不知道江南在裡面的日子,離正揚一天天是怎麼過來的。
這不是個喜形於色的男人,白天見到的時候覺得還好,只是消沉了一些,其他沒有什麼不同。可黃宇跟他一起長大,知道沒有那麼簡單。他甚至可以打包票,打事發到現在,離正揚哪一晚都沒有安生過。
怎麼可能睡得著?在他看來,這個男人只是回過味的時間晚了,江南是個光華內斂的女人,越是深交,才越覺得光彩奪目,喜歡不已。如果沒那麼多的瞭解,就只是個平凡的女人。由其他們這樣見過各形各色的美女的,這一個實在太普通了,像鄰家女孩兒,看一眼並不會覺得驚灩。
所以等離正揚注意到的時候,已經是別人的了。秉承君子之道沒出手,並不代表放棄了,更不表示不再喜歡。
如今江南備受煎熬,跟烘烤著他離正揚的心又有什麼區別?
沒有伸手,只在一旁靜靜看著。
離正揚那條眉毛深深的擰著,顯然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