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你了。”伯邑考也笑了笑,“若非是現在見了面,我還不信真的是我想見的那位清流公子。”
我轉身:“邑考兄。多日不見,承蒙你牽掛。”
“清流公子是伯邑考的救命恩人,伯邑考自朝歌別後。日日記掛在心,想著此生此世,不知可還有機會再見公子,幸虧上天垂憐,又見到公子,真如一夢。”他淡淡地笑著,雙眼看定了我。
我不知說什麼好,只好含笑點頭:“緣聚緣散,本來就是極難解的事情,不必強求,順其自然便罷。”
姬發笑著說:“我看你們兩個倒談地投機,雖然是剛見,又算是重逢,倒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既然邑考哥哥回來,清流就不必急著回相府去了吧,不如孤做東,大家在這宮內喝上幾杯如何。”
伯邑考微微躬身:“既然王上有令,敢不遵從?”
姬發笑道:“邑考哥哥休要笑我,既然如此,孤吩咐人去準備了。”
從最初見到伯邑考,心中就覺得有些不舒服,但是此時此刻,那一聲“我要告辭”卻無論如何說不出口。
不多一會宮人將酒品果子準備妥當,姬發,伯邑考同我三人入了偏殿,圍坐在一處,姬發笑意滿面,喜氣洋洋地幫著倒茶斟酒,儼然如小弟在招待兩位哥哥,看得我十分不過意,伯邑考倒是泰然自若,舉手投足之間親切卻不輕薄,氣質灑脫毫無異樣,我冷眼旁觀了一陣子,稍微減輕了心頭的不安感。
但就算如此,面對這麼一張臉,也實在叫我覺得刺心的很。
稍微喝了兩杯便停了手。
“清流出來之時太過急促,也未曾對他人講過要去何處,恐怕丞相會擔憂也不一定,現下時間不早,我還是回府去了。”我慢慢地放下杯子。
“何必急在一時。”姬發笑著,“邑考哥哥才回西岐不久,你們兩個又是久未見面,多談一些也是好的,至於亞父那裡,清流且不要擔心,我早就派人前去同亞父說了,清流你今日就算是歇在了宮內都不打緊。”
他自然是不打緊,我一聽這個“歇”字卻不由地頭皮發麻,急忙推辭:“這個不了,清流向來睡不慣陌生地方,多謝王上一片美意。”
伯邑考忽然說:“我看清流公子似是見到邑考所以不自在。”
雙眼一抬看向我,嘴角還掛著一絲笑容。
我有一瞬間的精神恍惚,不知是喝的兩杯酒還是怎樣,眼前一陣模糊,忍不住身形一晃。
“哥哥說哪裡話。”姬發笑著。
忽然看到我,眼睛一眨擔憂看我:“清流是不是不舒服,孤傳御醫來看一看吧。”
手輕輕地按在我放在桌子上的手上。
伯邑考雙眸一轉,望著我,又看看姬發蓋住我手的大手,雙眉微皺說道:“清流公子不會是喝醉了吧?”
我迅速抽手,扶著桌子搖搖晃晃起身,勉強說:“清流還是回丞相府去了。”
忽然之間竟有點站不住腳,腳下一軟,身子便歪倒下去。
姬發伸手,卻不及伯邑考反應快,雙臂一張將我接住,說道:“小心。”
我心中大大惱怒,微微睜開雙眼看著他地臉,那麼熟悉的眉毛,幽深的雙眼,鼻子,嘴唇……一直看到眼前模糊,靈魂出竅,才伸手推在他胸前,厲聲喝道:“放開我!”
伯邑考皺起雙眉,臉色詫異之中帶著黯然。
我一推之下,略略清醒,離了他懷中,撐在桌上,低頭道歉說道:“對不住……是清流……一時之間失態,請王子息怒。”
伯邑考搖頭:“無事,既然清流公子……不願見我,我還是……”
姬發伸手過來:“哥哥,我看清流是真的不舒服,臉竟這樣白,還是叫御醫前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