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視他的影衛。她或許會在某一時刻給他足夠多的暗示。
然而她沒有靠近他,沒有丟下什麼物品,只是繼續用那樣平淡的語氣說道:“我女兒的生辰是八月二十七,按照我們家鄉的風俗,這一天午時,我名下所有奴僕都需要面西而跪,磕三個響頭為我女兒祈福。你雖被外租他人,不過最好還是能記得這件事情,免得我女兒折壽。”
“下奴記下了。”
寒塵回答這句話的聲音飄忽而絕望。李霄雪有些出乎意料的奇怪,按道理她已經是明顯暗示他了,他應該會算日子,這女兒是誰的不言而喻。為什麼他聽了這些,反而如此沮喪呢。
皇帝允許他們相會的時間不長,周遭嚴密的監視讓李霄雪也不敢做出格的舉動。她轉過身,不忍再看他虛弱的樣子,叮囑道:“寒塵,我不許你死,我可不想平白損失財物。”
寒塵再也忍不住,跪爬兩步,伸出手,想要拽住她的衣角,想要阻止她即將離去的身影。不過他馬上注意到,自己那傷痕累累的手在明晃晃的日光下顯得那麼粗糙醜陋,在觸及她潔白的衣角之前,他猛然間又停下了愚蠢的舉動。
他的主人站在陽光灑下的地方,那樣溫柔俊美,那樣莊嚴純淨。他如此骯髒卑賤,怎能玷汙她?
世人皆知,女人七月懷胎最多八個月就能生產,她的女兒是八月的生辰,她說的明明白白,所以孩子是在他離開後才有的。這樣的殘酷事實擊碎了他所有的幻想。孩子不是他的,她做到了當初答應他的那些,她真的沒有為他生下那個孩子。
他的主人,已經不在乎她了。
他的主人,已經為別人生了孩子,已經不再寂寞孤單,已經有了穩定的事業。
他的主人,不需要他了。
他是多餘的。
寒塵伏跪在地,不知道跪了多久,不知道他的主人何時離開的。直到敞開的房門外光線越來越暗,變成了一片漆黑。
皇帝和劉御醫出現的時候,寒塵還維持著之前的卑微跪姿,悄無聲息,安靜的像一個無知無覺的木偶。
劉御醫首先察覺到異樣,衝上前握住寒塵的脈門。還好他仍有微弱的生命跡象。他睜著空洞的雙眼,他的唇角血跡未乾,他對於旁人的碰觸沒有任何反應。
劉御醫將他放倒,伸展開他的四肢,仔仔細細檢查,沒有發現他受外傷的跡象,所有的不妥應該是因為他的心病。
“陛下,微臣無能,這賤奴的心病恐怕又加重了。”劉御醫額頭冒著冷汗,哆哆嗦嗦說道,“這賤奴看起來是還沒有死,不過可能也活不了多久……”
皇帝怒道:“蠢材!朕要你做什麼?你說滿足了他的心願,他就會漸漸好起來。為什麼適得其反?影衛出來!李霄雪來了都說了什麼?為什麼這賤奴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影衛戰戰兢兢將李霄雪說過的話都複述了一遍,沒有一個字的遺漏,她們也確信李霄雪沒有留下任何東西,沒有機會與寒塵進行其他隱秘的交流。她們那麼多雙眼睛從各個方向觀望,李霄雪始終都是站在寒塵身前三步之外。她除非真是會仙法的,或者武功高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否則絕無可能在影衛的監視下動手腳。
事情已經發生,皇帝也明白與這些人生氣於事無補,只得吩咐御醫救治寒塵,甩袖離開,再次宣李霄雪入宮。
李霄雪從皇宮回來的路上,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寒塵的反應出乎她的意料,可是癥結在哪裡她又把握不準。她沒有直接回到住所,而是直奔張梓萱辦公的地方。她迫不及待需要與知己搞清楚心中疑惑。
李霄雪將見到寒塵的整個過程事無鉅細都告訴了張梓萱,她還得意的將自己巧妙設計的對話點出來。誰料張梓萱正是聽聞這個之後,面色變得凝重起來。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