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硯眉眼輕動。
半晌。
「我明白了。」
安漾西是他看著長大的妹妹,十餘年的光景,要是心裡沒有波瀾,是不可能的。
但。
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人總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傅瑾硯離開之後。
傅瑾州站在門邊,站了很久。
無數次想推開門。
但是都退縮了。
她會原諒他嗎?
她還願意相信他嗎?
他猶豫了……
就在這時——
門倏地從裡面開了。
薛知棠走出了門,然後又當著傅瑾州的面,將病房門關上:「她需要休息,閒雜人等都不要進去打擾。」
元卿瞥了眼薛知棠,又瞥了閣下一眼,心想這話說的也太不客氣了。
不過。
傅瑾州卻沒什麼情緒,隨後在門旁的鐵椅上坐了下來,便當真沒有再進門的意思。
薛知棠並沒有在門口站很久。
她看了眼緊閉的病房門,腦中迴旋著方才她說的話。
她眸底微沉,一抹狠辣與詭譎悄然綻放……
薛知棠離開了醫院。
離開前,告知傅瑾州,在裡面沒有動靜前,不要進門。
而傅瑾州就在門外等了一下午。
中途。
元卿接到了兩三通緊急電話,傅瑾州拿著電話,走到了病房隔音聽不到的角落,在電話裡便將一應事物安排的井井有條。
包括……
這些天亞斯蘭宮的刺殺事件,對外界輿論封鎖的徹徹底底。
天色逐漸變暗了。
黑沉沉的夜,就像是潑墨般的暈繞在天際,密不透風,傾吐著令人逼仄的壓抑氣息。
門內終於傳來了些動靜。
傅瑾州幾乎是迅速推門而入。
剛進門。
便看見寧蘅掙扎著要起身。
傅瑾州連忙跑過去扶她。
只是他甚至還沒來得及觸碰到她的手,她便躲開了。
傅瑾州原以為是錯覺,再次伸出手,直接被她不著痕跡的拂開。
男人心底一緊。
手上的動作也停住。
寧蘅如同彷彿沒有看見他一般,伸手,拿過了床頭櫃邊的水杯。
可就在這時。
她的手腕驀地被人攥住。
氣氛驟然一僵。
傅瑾州漆黑幽邃的眸子就這麼灼灼地看著她:「杯子裡水涼了,我去給你倒杯熱的。」
說完。
他轉身去機器邊接水。
寧蘅終於抬起眼簾,肯施捨給男人一個眼神。
他的背影堅硬挺闊,側臉清雋深邃,身子氣場挺拔,說不出好看俊雅。
就如同在那天索菲城堡之下一樣。
光風霽月。
俊美無儔。
矜貴無雙。
「閣下的手,理當是用來決斷s國重要政務,怎可安於一隅,在這裡為我屈尊倒茶?」
輕淺如玉的話音落下。
傅瑾州身形驀地一僵。
那一瞬,他渾身上下的血,從頭頂到雙腿,都好像瞬間凝固了。
熱水滾燙的從杯中溢了出來,燙到了他的手指,灼熱的痛感激得他終於緩慢回神。
……她知道了。
他羽睫輕垂,驟然間發現,他的指尖都是顫抖著的。
他的眸子逐漸染上從未有過的慌亂,心底驀地一沉,頭頂就像是有一把刀,懸著。
頃刻間便能刺進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