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左右馳射,就能把他們嚇得躲避箭矢自相踐踏。
他可以,戴道子也可以,一塘馬兵更可以,能不能辦到更多關係到膽識與智力,跟武藝關係不大。
曹耀在另一側坐了,他是老人精了,發現劉承宗一直盯著白柳溪二人看,笑嘻嘻地遠遠拱了拱手,離席出帳,沒過多久帶著曹嫂子回來了。
曹嫂子往倆人那邊一坐,白柳溪和雲交月就沒那麼尷尬了,仨女人便聊了起來。
只不過這樣一來,劉承宗也不朝那邊看了,專心和樊三郎聊天。
“為啥留不了?好看,你就留在身邊端著天天看。”樊三郎好奇極了:“不都說娶妻娶賢,納妾納色,沒聽說奔著能打找的。”
樊三郎一直小聲說話,沒想到這句話直接把劉承宗逗樂了:“你想哪去了?我沒想討婆姨。”
樊三郎笑眯眯道:“沒想討婆姨,那你還一直看人家。”
“好看啊。”劉獅子理所應當:“見色起意難道不正常嗎?”
他腦子裡那位一天不知道要見色起意多少次,但都發於情止於禮了。
劉獅子並不想討婆姨,大學裡說修身,要格物致知才能誠心正意,若沒見過幾個美人,怎麼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見色起意才想去了解,然後才能知道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難道只許陽明先生格竹子,就不能讓我獅子元帥格美人嗎?
“不正……正常嗎?”
看他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樊三郎到嘴邊的話卻又沒那麼自信。
她也不太瞭解男子心思。
反正她發現劉承宗和別人不太一樣,她一直以為看見美人,偷偷摸摸看或者乾脆不看才是正常的。
卻沒想到讓劉承宗這麼一說,她又迷迷糊糊覺得,好像大大方方看才正常。
她被劉承宗的歪理說服了,所以她也跟著看,邊看邊點頭:“確實是美人呀!”
但還是覺得劉獅子太重視戰鬥力,她說:“我覺得可以留,讓她們跟著一塊行動,隊伍裡女子很多,能幫著做不少事。”
“我天天困得睜不開眼洗衣裳,又當兵又當奴婢,你找點婦人專門洗衣裳收拾嘛。”
誒,還真別說,小東西說得有道理。
劉承宗前段時間受傷,袖子總會滲血把衣裳汙了。
那些衣裳都是樊三郎給洗的,天天困得睜不開眼,好幾次人都快掉盆裡了。
輜重隊有幾個婦人,卻也幹不完獅子營所有工作。
其實隊伍裡有婦人對各路首領來說都是很正常事情。
有些人隊伍裡婦人甚至能佔到三分之一。
但劉承宗對這事牴觸很大,他始終記得吳千總自殺後,被張雄攆著打的那段路。
當時隊伍裡都是饑民,跑在後面的不是老人就是婦人,他們那時沒捱過幾天餓、沒吃過多少苦,還都是正常人,最能打的人都在後面一次一次殿後。
很多不是那麼能打的、或者運氣不好的,就都死在路上被延安衛旗軍殺了。
所以內心裡始終覺得婦人與老人是累贅,會因為沒本事而害死別人。
就連樊三郎加入,天天不讓在床上睡,就為練這一手日夜不休逃跑的本事。
不過卓有成效。
如今樊三郎依然不能維持穿戴重甲,所以平時不論走到哪都把鎖子甲穿在身上,以讓身體習慣這份重量。
幾個月下來,她已經能做得很好了,而且在馬背睡覺也熟練得像個老兵,再也不會跌下來。
她越來越像個軍人了。
白柳溪和雲交月倒是看著有些本事,不至於做累贅,可她們也是首領,身後幾百人跟著她們吃飯。
那些人是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