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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章 種

職責是看見守軍怠惰鬆懈、散播怪話、做出奇怪行為時,直接向各段城牆的守正報告。

在巡警的任用人選中,洪承疇的小冊子著重提到兩個要求,一是身體精壯性格勤快謹慎,二來也是最重要的,有身家。

洪承疇對農民軍針對性非常強,他很清楚沒身家的人太容易被劉承宗策反了,就連尋常有些土地的自耕農也不可靠,更別說勞役、工匠、衙役、民壯、軍兵這種領工錢軍餉的了。

因此儘管顧天壽下轄六十個人,名義上叫巡警,實際上他們都是涼州城西、東、南三條大街上的開店的工商業主。

沒有北街是因為涼州城西北是收存糧賦的廣儲倉、收儲軍馬草的大草場,北街上住的也都是軍戶,小車店跟走卒販夫談不上有身家。

他們都是殷實人家,四捨五入等於六十個小號西門慶。

慢慢的,遠方升騰虛影裡的反光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多,很快號角聲在城頭三面同時響起,顧天壽知道自己沒有看錯,不過他什麼都沒說,因為城頭此起彼伏的喊話已經把他想說的話都說了。

“叛軍薄城!”

隔著四五里地,不要說視野中只是一個小點的人和馬,就連佇列都像一條條小蟲子,但像蟲群般密集的黑雲依然讓整個涼州城緊張起來。

顧天壽也不例外,趕忙提起鏈枷跑下箭樓,尋找負責守衛城牆的父親顧淮。

在西城牆偏北段,有一段百步寬的防區,一共七十四個垛口,這些垛口的守正官是顧淮。

顧天壽跑到父親的防區時,顧淮正一手端著望遠鏡、一手輕拍垛口,臉上露出難以言喻的興奮與欣慰,口中還唸唸有詞:“可算來了,可算來了。”

這讓年輕的巡警頭子大為驚訝,納悶兒道:“大,你說啥呢?”

“哎呀。”顧淮嘆出口氣,抬手指著在四五里地外開始紮營的元帥府軍隊,欣慰道:“我說敵軍啊,我們盼了一個月,他終於來了……我只怕他不來。”

在顧淮這些守城將領幾乎有個共識,如今洪承疇走了,涼州軍民已經在守城的緊張狀態下持續了一個月,說實話他們快頂不住這種跟空氣鬥智鬥勇的壓力了。

如果再過五六天,劉承宗的軍隊還不出現在涼州附近,這座城很可能就守不住了,他們就需要一個敵人。

秋糧被燒了,宅院拆了,能運進城裡的都運進城了,當兵的在城上睡了整整一個月,老百姓在城裡每天配給的糧食僅能保證餓不死——沒敵人,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就為折騰人?

最關鍵的是,士兵報怨報怨,將軍聽了尋思這也不怪我啊,我也是被折騰的那個;窮苦百姓報怨報怨,士紳老爺心想我家的小輩兒也吃不飽飯成天掉肉。

大夥最後不約而同把目光看向手上的守城小冊子,就他折騰咱們,他跑了。

確實沒有規定,三邊總督必須呆在涼州城裡,但你這個時候跑了,多少都有點狗。

最讓人難受的是,城內軍民都知道,這冊子寫的很對,想把城守住確實就得這麼幹,但沒敵人啊!

現在敵人來了,問題解決。

顧天壽從父親手上要來望遠鏡,這才看見敵軍大營的模樣,瞧來瞧去,他納悶道:“大,咋就一個營?”

在他的視野裡,只看到一個營,而是一個營還分散駐紮設立了兩座營地,在營地裡忙活紮營的人還很少,大部分人都騎著馬往田間地頭奔走。

“別看了,烏合之眾。”顧淮看了一眼兒子,道:“流賊就是流賊,沒馬騎牛就算了,還有人扛鋤頭推犁呢,就這樣的玩意,咋把楊總兵打死在高臺的?”

說著,他也不由自主地疑惑搖頭,隨後又斷言道:“不對,他們這是示我以弱,明晃晃的誘敵,就是引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