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僅僅是開始而已。
程寶光似乎非常不滿,並沒有住嘴,繼續說道,“這樣一場好端端的關於電影文學的學術研討會,必須有著‘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的身份門檻,硬夾塞戲子進來,弄得混亂不堪,簡直是胡鬧。”
這話有些不對味了,聽起來也不像是針對犯彬彬一個人,墨菲能看到,對面的馮大牙和姜小軍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畢竟真要說起來,他們演過不止一個角色,不止一部影片,同樣可以劃歸到‘戲子’的範疇之內。
但他們與犯彬彬一樣,明顯有所顧忌,只能坐在那裡,什麼都沒有做,什麼也沒有說。
“他們在鬧內訌嗎?”蓋爾加朵雖然聽不懂,但能看明白,“怎麼回事?”
墨菲只能根據看到的情況判斷,那位程寶光先生明顯對犯彬彬搶了自己的風頭不滿意,故意在發作,好像他的身份地位不一般,犯彬彬以及馮大牙和姜小軍這些人只能聽著,根本不敢跳出來反擊。
就算放下這些,單看程寶光的話,這位德衛道士覺得把藝人看作“戲子”似乎天經地義,那種“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復古又返祖的姿態,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顯得呆萌又酸腐。
轉頭看了眼站在蓋爾加朵後面的那位年輕翻譯,臉上的不滿溢於言表,看著程寶光的眼睛裡面,似乎還帶著不屑,墨菲招了招手,把他叫了過來。
“那個程寶光是什麼人?”他用中文問道。
“專門寫紅戲和紅色文學作品的作家。”翻譯說到這裡,才想起墨菲未必能聽明白,趕緊低聲解釋,“紅戲就是……”
“我知道是什麼。”墨菲打斷了他的話,“繼續。”
“嗯!”翻譯點了點頭,“他寫過很多經典的紅戲,享受國家的特殊津貼,被最高層的領導人讚譽為真正德藝雙馨的頂級藝術家。”
聽到這裡,墨菲算是明白了,這位程寶光應該是有官面的身份,而且是在高層那裡掛了名的,也怪不得像犯彬彬、馮大牙和姜小軍這些人坐著不反擊。
或許年輕時的姜小軍早就炸毛了,但經歷過那般坎坷,稜角也被磨得差不多了。
就在墨菲問話的時候,主辦方的人過去跟犯彬彬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犯彬彬站起來,離開了主席臺。
犯彬彬離場時的不捨和不快,是任何人都能看出來的。
主辦方也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藉口——臺下犯彬彬的粉絲太狂熱,為了安全考慮。
從主持人嘴裡蹦出的這樣一句宣告,也算是給犯彬彬留下了最後的顏面。
客觀地講,任何有明星出沒的地方都會可能引發潛在的小小混亂,粉絲聚集在一起的熱情總讓人忌憚失控的可能,如果真出於這種預判與自己安保能力的對比,承接方為了確保安全無虞,希望犯彬彬離場屬於無奈之舉。
說實話,這並不禮貌,但禮貌與安全相比,後者更重要一些。
然而,在場的人誰都能看出來,這不是為了安全,而是為了照顧某些人看似強大、實則脆弱的自尊心。
“我覺得這個人很討厭!簡直讓人噁心!”
翻譯終於找時間把程寶光的話對蓋爾加朵說了一遍,蓋爾加朵明顯不高興,“他在侮辱所有的演員!”
剛才翻譯出來的英文,墨菲也聽到了,這位年輕的翻譯並沒有添油加醋,只是很客觀的用合適的英文複述了程寶光的話。
如同馮大牙和姜小軍一樣,類似‘戲子’這樣的稱呼,會讓每個做過演員的人都感覺到不快,蓋爾加朵也不例外。
程寶光的嘴臉同樣讓墨菲覺得厭惡,這樣的專家教授,實在是……
就在這時,程寶光的眼睛從這邊掃過,然後定格在了蓋爾加朵的身上,其中的不屑和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