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想的更為坦然,還悄悄告訴了他一件事:“你一定以為實驗停了吧,那麼我要告訴你,國王大力支援實驗,希望能夠看到更好的結果。”
“你指什麼?”
法希亞有些意外,更好的結果,是說讓未來的王后不會為了生繼承人這件事而提心吊膽嗎?擔心一命換一命?有了王太后的成功,研究院那邊兒針對這種事情應該有足夠的經驗了吧,所以,恐婚嗎?
“人類終極的哲學問題,我是誰,你沒聽過嗎?”
奧斯頓悠閒品茶,新國王並不是一個愛說話的人,大多數時候兩人在御前的工作就是這樣坐著閒聊,又或者各自忙著各自的瑣事,而國王,在宮殿之中,誰也不知道他在思考著什麼,能夠維持一個坐姿一整天不變的國王,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個強大的人了。
有了這個提醒,很多話都不必再說,法希亞恍然。跟普通人不一樣,普通人產生這個疑問,最多是看看出生證明,父母結婚證,照片等,最多再從歷史書中找一找人類進化史之類的東西,但在國王這裡,擁有一個帝國作為支援的國王看來,他當然可以找一個答案。
尤其他本身就知道自己是特殊的,其他人也同樣知道,這種特殊甚至可以把他區別於人類這個種族,如同夜族那樣單獨算作一個族群,一個人即一個族,這種情況下,他也完全不必顧忌其他人的想法,為了自己的一個答案,犧牲更多又有什麼呢?他也許並不把人類當做同族同類,自然也無所謂對實驗品的憐憫。
這可真是不讓人喜歡的冷情,卻又是法希亞十分理解的選擇,如果換做是他——
不敢說自己不會做同樣的選擇,看不見的人命就看不見好了,法希亞本來也沒什麼為了實驗品出頭的心思,帝國研究院能夠保證一點,就是實驗品都是自願的,任何的利益交換都能讓他們走上這條路,就像很多明知道試藥有風險,卻還是會為了錢去試藥的人一樣。
也許,他們還有些崇高的理想,希望透過犧牲自己來完成對帝國某項研究的貢獻,這種洗腦一般的自我犧牲的效果,法希亞相信研究院他們能夠做得很漂亮。
同樣的洗腦包,他也收到過幾個,那個一度銷聲匿跡的教授,時不時就會有信仰之線飄過來,像是扔下的魚鉤,晃啊晃的,若是想要真的接住,對方可能又會突然撤走,以為不會再來了,結果又出現了,反反覆覆,讓法希亞有時候都會生出一種解氣的想法,直接拽著這根線,就是不讓他脫鉤了,看看誰才是釣者。
當然,他忍住了這種衝動,為了這麼一個又不喜愛又不怎樣的人留在這裡當神,任務太艱鉅,犧牲太巨大,還是算了吧。
與這種科研怪人的教授相比,夜族們就著實可愛了,一年年過去,他們的信仰從無削減,一直都保持著一定的厚度,隨著新生兒的降生,這種信仰還會跟著增長一波。
他們並沒有堅持族內通婚,而是跟外人結合,到法希亞走的時候,最新的那一代已經看不到明顯的夜族特徵了,那淺色的瞳仁兒也漸漸加深了色彩,讓一切都不再突兀。
是徹底的融入。
“感謝您挽救了我們的命運,感謝您的出現… …”
法希亞要死去的時候,厄爾還很健康,他虔誠地跪在法希亞的床邊兒,不像是在辭別老上司,而是在叩拜自己的神明。
雙手捧著那已經因為信仰之力而轉變了材質,呈現出一種石頭般灰白色的木雕,額心緊貼著木雕的頭顱,厄爾閉著眼,嘴唇喃喃,唸經一樣說著感謝的話。
凱斯在一旁看得眼痠,他以前一直都當厄爾這樣誇張是為了博得更多的信任從而方便上位,但到了今天,也許他還是同樣的想法,他卻已經不能那樣看待了。
已經躺在床上起不來的老帥哥法希亞,看著厄爾如此,哪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