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戰果不是給國王看的,而是給高文·塞西爾大公看的。
那是一位戰功赫赫的公爵,此刻更是以武力力挽狂瀾,這樣一位公爵在進入王都之後必然會關注之前那場守城戰中各方的表現。
因此及時為自己積累一些戰功就是在接下來的政治投資中積累資源——
任何一個有眼光的人都看得出來,安蘇的局勢將在這場戰爭結束之後徹底洗牌,東境、北境都將衰落。
甚至西境也已經傷筋動骨,唯有南境,才是真正的勝利者,就和一百年前的霧月內亂結束之後,以「攝政」之名掌控安蘇的維爾德家族一樣。
而至於國王……可憐的國王,他的王權恐怕在高文·塞西爾公爵入城的那一刻就會抵達終點。
盛裝出行的王都貴族尤瑞爾伯爵抬起頭回望了一眼,看著聖蘇尼爾高大的城牆上飄動的王旗,他忍不住搖著頭,用富有北方上流社會特色的詠嘆調感嘆著:「真是可憐,國王僅僅自由了八天。」
另一人在旁邊隨聲附和:「是啊,掙脫了維爾德,迎來了塞西爾……幾年前誰能想到這一點?」
尤瑞爾伯爵矜持地微笑了起來:「我曾購買過南境大量鍊金藥劑和魔導武裝,作為他的重要客戶,想必高文·塞西爾大公對我會有一些印象。」
「當然,我的朋友,你投資的眼光一向令人欽佩……」
威爾斯站在城牆上,注視著那支盛裝出行的隊伍向「烏鴉臺地」的方向行進,很長時間都不發一言。
柏德文公爵的聲音在一旁響起:「陛下……」
「你看,多光鮮的一支隊伍啊……」威爾斯抬了抬頭,用下巴指著那支正在前進的隊伍,「鎧甲是全新的,戰馬沒有絲毫傷痕,旗幟都好像剛從倉庫裡拿出來一樣。
柏德文卿,你說他們之前都藏在什麼地方?」
「藏在那些人骯髒的肚腸裡。」
威爾斯驚訝地轉頭看了一眼:「你竟然是會罵人的。」
「僅在必要的時候……」柏德文大公淡淡地說道,「比起這個,陛下,您確認您的選擇是有必要的麼?」
「我親眼見到了你和維多利亞大公的努力,親眼見到了改革派和保守派的對立和分裂,我見過領主如何增加財富,蠶食自由民的耕地,也見過所謂的「工廠改革」是怎樣變成圈地佔地的新藉口,並讓平民更加流離失所。
我熟知這個王國的上層社會運轉的一切規則。而在這個規則中,我發現了一個真相……」
柏德文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國王。
「我們的改革沒有成功,是因為我們豁出去的還不夠多,安蘇想要的繁榮富強,不在談判桌上。」
說完這句話,威爾斯突然笑了起來:「而且我真的特別好奇,那位開國英雄在這樣的難題面前到底會做出怎樣的選擇,我佈置了這樣一個舞臺,到底能不能讓他也手足無措一次……」
來自二號高地的炮火聲漸漸平息,指揮所中,關於前線戰況的情報不斷被匯總到高文面前。
總體而言,戰局在按照預定計劃發展,當那些晶簇巨人變成狂亂的怪物之後,塞西爾軍團要考慮的事情反而變得簡單了一些——
缺乏指揮和戰術的怪物自然也缺乏變化,制定好的戰術只要不出現大的紕漏就基本上能符合推演。而隨著各級指揮官以及士兵們越來越適應這片戰場,局勢已經可以說不會再有大的變化。
地圖桌旁邊的魔網終端上空,菲利普的半身像正浮現在全息投影上:「已經靠近谷地迴廊,我們區……」
「很好……」高文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語氣中不無讚許——
原定的匯合時間其實是在三天後,但菲利普帶領的地面主力部隊卻硬生生提前了兩天,這進一步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