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前那生死一線的記憶又一次回來,好像已經能聞到那腥臭的血盆大口!
不!
絕對不能死在這裡!
黎語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趕了多久,他只覺得四肢已經麻木了,只有活下去的意念一直在他的腦海中。
亮光,出現在前方。
一瞬間,以為那是幻覺。
他的臉色已經如同在冰凍了好幾天,僵得沒有任何表情。
本能的繼續加快步伐。
是河!
眼前是一條寬廣的河流。
這就是地圖上顯示的,香江的支流,也是這條通道最後通往的地方。
狗吠聲,踏步聲,水聲……在他身後。
抱著已經幾乎昏迷過去的餘蕊,黎語所有的堅持在那一瞬間露出了一絲軟弱,“說好的,我們一起逃出去。”
回答他的,只餘蕊昏迷蒼白的臉,還有肩膀上殷紅的血跡。
抱著餘蕊跳下了水。
他的手腳像灌了鉛,純粹靠著意念向前滑。
浸泡在水裡,看不到前路的希望,後面的聲音漸漸遠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巨大的爆炸聲在身後響起,水面劇烈震盪。
炸彈,總算起效果了。
黎語露在水面上的腦袋,甚至沒有多餘的力氣回頭看那幢建築物怎麼樣。
現在的他是無比的狼狽,頭髮耷拉在額頭,雙頰白中透青,只有一雙眼依舊毫不含糊的犀利。
終於,他託著餘蕊,上了岸。
趴在岸上粗糲的石頭上,像是飢渴的魚,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模糊的視線中,是一群人包圍了他們。
一個男人,緩緩走入視線,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這場面,這眼神……好像在哪裡看到過;熟悉而遙遠,模糊的記憶好像被包裹在重重迷霧中。
黎語輕聲呢喃著口型:七爺……
只見男人,輕輕將他的頭托起擱在自己腿上。
那力道,溫柔的,就好像自己是稀世珍寶……的錯覺。
而他知道,這只是這個男人不經意的動作,並沒放多少心,就像對著一隻小貓小狗般。
即便如此,在嘗透了冰冷,這麼一點點溫柔也讓黎語的心情放鬆了下來。
所有強撐,在這一刻坍塌。
陷入了黑暗。
……
刺鼻的煙味和燒焦的氣味瀰漫在空中,整幢奢華的建築物被不明炸彈毀壞,出現部分坍塌,也不知有多少醉生夢死的人被埋在裡面。而站在外面的,是逃出生天的人們,他們的臉上還是驚魂未定。
七爺站在不遠處,面無表情。
通身的氣勢讓人退避三舍,他的目光幽深黑沉,沉默的他總是讓人望而卻步。
“七爺,一隊已經去裡面搜救了,是否要派出二隊三隊擴大搜救範圍。”
保鏢在接到訊息後,上前彙報。
七爺不知想到了什麼,蹙著眉頭。
保鏢心頭一跳,越發小心。
一旁年長的保鏢悟出了什麼,忙把這沒眼色的往後推,“這點小事都問七爺,還要你們做什麼!”
保鏢了悟,匆匆的跑了出去。
順叔跟在一旁,有些拿捏不準,“七爺,這次您親自過來,是那個黎語的小朋友有什麼問題嗎?”
其實這種小事,哪裡需要七爺親自跑一趟,他們底下人來一趟就好了,說到底就算七爺需要還人情,但那小朋友算什麼,值得七爺大動干戈,看把楊家那一家三口膽子都要嚇破了。
這太不像七爺會做的事。
“靠著一個人就把這裡攪得雞飛狗跳,你說,這鬧騰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