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決定,只得低聲道謝,順從地跟在對方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出門,坐上汽車。
從霍重錦家到學校的距離其實不算遠,車程大約十分鐘而已,霍重錦在距離校門不遠處停下了車,蔣悅開啟車門下車,簡單道別後正想離開時,卻被霍重錦叫住。
「你幾點放學?」
「五點。」蔣悅茫然道。
「到時候在這裡等我。」霍重錦不容置疑地道。
蔣悅終於忍不住了,但料想對方是出於一片好意,還是儘量委婉道:「你不用特地來接我,這樣太麻煩你了,我可以自己回去,又不是女孩子,不必……」
「你當然不是女孩子,隨便找一個女人都不會像你一樣愛哭。」霍重錦神情淡然,卻毫不留情地挖苦他。
蔣悅漲紅了臉,有點惱怒,正想開口反駁時,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叫喚,聽起來像是在叫他的名字。他下意識回過頭,視線投向不遠處的街角,這才發覺沉惟正站在那裡,直直地望著他,目光中說不清是什麼意味,蔣悅頓時就愣住了。
在蔣悅回過神來之前,沉惟便已走到他面前。
兩人面對面站著,誰都沒有開口說話,蔣悅注意到霍重錦看了沉惟一眼,神情依舊平靜,但目光分明跟先前有些不同,蔣悅正想說點什麼,對方卻開口道:「五點我會過來接你。」說完,便發動汽車,毫不留戀地離開了。
蔣悅隱隱明白對方已經知道了沉惟是誰,但卻沒有得到分毫思考的餘裕。沉惟還站在他面前,蔣悅勉強維持著鎮定的模樣,開口道:「我有話想跟你說,中午的時候,能不能……」
沉惟彷佛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
兩人並肩踏入校門,在那個失敗的初夜之前,蔣悅走在對方身邊時,總是難以按捺興奮愉快的心情,然而現在卻只覺得難堪。他們都沉默著,直到走進教室後,也沒有說話。
蔣悅看得出來,沉惟對他似乎感到相當歉疚,然而這沒有必要,中午把話說清楚之後,彼此就解脫了,他不必再執著於一個不會對男人產生情慾的物件,而沉惟也可以將對他的愧疚放下。
錢士崢知道這件事後,並沒有多說什麼,只道:「你已經決定了就好。」
蔣悅將要說的話反覆思考過幾次,儘管相當侷促,中午休息時還是與沉惟約在了學校的圖書館見面。因為是午餐時間,圖書館內幾乎沒人,蔣悅便將自己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也說了諸如分手之後還可以當朋友之類的場面話,而沉惟卻一直沉默著,目光歉然,到了最後,也只是反覆說著對不起,蔣悅聽到對方的道歉,感覺到一陣止不住的心酸。
這本來就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同性戀在這個時代早就不像幾十年前一樣被排斥抗拒,因此沉惟無法成為同性戀的理由不可能是出於家庭壓力或者身為異類的恐慌,僅僅是出於最簡單的緣故:對方本來就是異性戀,一直都是,從未改變。先前沉惟對蔣悅產生的幾分好感,不過是一時的錯覺。
蔣悅想起自己曾誤以為對方是雙性戀,一時不禁有點好笑,好笑之餘心底又有點酸澀;原來這就算是結束了,即使是所謂的初戀,結束時也不過就是如此。兩人說了再見,在圖書館前分道揚鑣,然而蔣悅很清楚,往後自己不會再與對方私下見面,也不再有任何親密行為,他們之間也不會是朋友。
他忍不住想,終於結束了。
當錢士崢來到他面前時,他正坐在圖書館左側的臺階上,愣愣地望著一旁的花圃。
「你在這裡做什麼。」錢士崢語氣如常,「不去吃午餐嗎?」
蔣悅沒有回答,低垂著頭,錢士崢便在他身旁坐下來,大概是發現了什麼,語氣有點詫異,「你居然沒哭?」
蔣悅登時回過神來,愕然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