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護士紛紛過來打招呼，其中一人說：&ldo;怎麼不認識，那天我在班上，是路人開車送來的，當時誰也不認識他，後來在他身上找到名片，才打電話通知他店裡的人來。&rdo;

一個小護士說：&ldo;他不光是見義勇為的英雄，現在是青島頭號種子選手。&rdo;但她沒說是哪個方面或哪個專案上。

唐院長說：&ldo;哦？------&rdo;

談方玉連忙打斷他們的談話，搶著說：&ldo;唐院長好，大家好。唐院長請以後不要再說救人的事，真正救我命的是你。要不是你及時趕來，又親自做手術，我可能早就沒命了。&rdo;

唐院長說：&ldo;此話倒不假。但救死扶傷是我的工作，理所應當的。我是用心救人，你是用命救人。&rdo;

談方玉說：&ldo;今天我是順路送一個病人來的。就是這位老奶奶。現在沒事了。我該走了。謝謝大家，謝謝唐院長。&rdo;

石玲目睹談方玉象逃跑一樣匆匆離去。

談方玉將車開進院裡，抬頭看見義父房中還亮著燈，心想該去說一下今天高密之行的事。在鎖車門時一眼瞥見副駕座上的毛衣。他猶豫了一下，但想此物今晚也不會用，決定明日再作處理。

他敲門進入義父書房，叫了一聲：&ldo;父親，還沒睡啊。&rdo;

趙宋從桌子旁站起來，說：&ldo;明日湛山寺有個法會，我在寫一個疏頭，想捐一點香火錢。你今天的事辦得如何？爹孃的新墳落成了嗎？&rdo;

談方玉說：&ldo;是的。此事多虧高密的二位朋友費心。二年來他們走訪打聽，才在嶺頭崖的一處谷底找到我爹的骸骨。嶺頭崖方圓幾十里，到懸崖底下找荒墳不啻大海撈針。可惜我娘是再也找不到了。這次在季家營子南山公墓修了一座新墳，我娘雖說終於有了墓，但墓裡一件遺物也沒有，連衣冠冢也稱不上。&rdo;

談方玉以前也去找過二次，他家在鎮上的舊房早已蹤影全無。本來就是破屋，塌了以後，那幾十個平米的空地，被左右鄰舍修房時逐漸侵佔，現在只剩下三米寬的一條公共小走道。

今天看見爹孃的墓碑，看著他們&ldo;周錦宗、糜佩珍&rdo;的名字，他感覺那麼陌生，相隔那麼遙遠，形像那麼模糊，心裡隱隱作痛。

趙宋說：&ldo;你爹孃總算安定下來了。你也盡了孝，不必過於自責。你爹泉下有知，必然早就已與你娘會合。過些時日你帶小新去墳上代我進幾支香。&rdo;

談方玉說：&ldo;好的。&rdo;

唐宋通古軒正廳有一臺清朝晚期進口的西洋座鐘，落地有一米半高。每到正點，一扇小門開啟，便有兩隻小鳥出來&ldo;咕嘟咕嘟&rdo;叫幾聲，然後是鐘點聲響。這臺鐘年代雖久，但走時仍然精準，鐘聲也仍然洪亮有力。此時鐘響十二聲，打斷了談方玉腦子裡對如夢往事的斷續回憶。他想明天要早一點到醫院去送還毛衣，於是躺平身體準備睡覺。此時，石玲的音容笑貌突然浮上腦際。周懷袁和談方玉開始爭論。

談方玉：&ldo;人和人相遇，第一眼的印象十分重要，直覺會告訴你很多東西。&rdo;

周懷袁：&ldo;她叫石玲，石家村人。應該沒有懸念。&rdo;

談方玉：&ldo;我怎麼覺得以前見過她，音容笑貌非常熟悉。卻又想不起來。&rdo;

周懷袁：&ldo;勉強算一個理由吧。明天問清楚。如果不是你要找的袁琰，接下來怎麼做？&rdo;

談方玉：&ldo;到問清楚再說。她聰明、孝善、果斷，值得交個朋友。&rdo;

周懷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