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瘦小的女孩趴在欄杆上,看著腳下湍急的泉水,眉間是化不開的濃郁,“這世上萬物就像是我腳下的泉水,來的快,去的也快,沒有什麼東西能永遠守在身邊。”
“淺兒,你信我,等你及笄,我便去容府向你提親,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那一日春日和煦,山光水色間,一襲白衣的少年站在瀑布泉水下,以彩虹為景,鄭重許諾。
她偏過頭望他,精緻的小臉上綻開一抹笑容,“除了你,我還能相信誰?!”
而後呢?那個人又是誰呢,她不記得了,再有的記憶,似乎是多年之後的事情了。
那一日風和日麗。
“多少人拼了命的想要多活一日,你卻想要輕生?這世上又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呢?為不相干的人去死,親者痛,仇者快,你比我多吃幾年飯,難道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她站在懸崖邊,看著那孱弱的少年,搖頭說道。
那孱弱少年久久望著她,低語,“若沒有人希望我活著呢?這樣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誰說沒有,雖然才認識你幾天,瞧你悶悶的,蠢蠢的。可是這張臉還不錯,瞧著也挺養眼的。你說你要是死了,我看誰去,別說讓我去看那老頭子還有那冰塊臉,那我還不如閉上眼睛呢。”她砸吧著舌頭,面上一副嫌棄的樣子,然而那雙燦亮的眼卻是望著他,良久,認真說道,“人,從來都不是為了誰而活的。”
少年愣了許久,最終俊顏綻開,凝望著她,篤定說道:“我信你!”
……
黑夜肅殺,十幾人策馬超前馳騁,身後數萬追兵,斷崖之前,進無可進,退無可退。
一身白衣的纖瘦‘少年’忽的勒住韁繩,回過頭看著那不斷傳來巨大聲響的地方,“後追兵將至,我們只能從這斷崖過去,那方法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不知你們可相信我?”
其中拿著羽扇的少年嘴角微揚,攤攤手,無奈說道:“都上了你的賊船了,現在想下船,就怕船沒了,人也沒了,所以,你看著辦吧。”
另一邊英氣十足的少女挑眉說道:“我們既然選擇了跟著你,這命早就交託到你身上了,你說前,我們不後退,你說死,我們絕不活。”
就連一向沉默寡言的鳳九幽也看著她,淡漠說道:“我信你。”
……
我信你,我信你,那層層疊疊的聲音交織在腦海,容淺撫著頭,眉頭緊蹙,曾經,曾經她也相信過別人嗎?那些久遠的記憶不斷翻疊而出,縱橫交錯,噴湧而出。經歷過的,遺忘的,幻想的,她早已經分不清楚,連屬於自己的記憶都沒有,這般行屍走肉的活著,又是為何?憤怒,怨懟,一點點從心底生根發芽,心口處那股燥熱忽然蔓延開來,那暗藏已久的殺意拼命的往外衝著,她緊握著手,強行運起體內的冰寒之氣去壓制,體內兩股內力衝撞著,她只覺得五臟六腑似是要裂開一般。
“你怎麼了?傷勢發作了嗎?”軒轅天越看著容淺那一臉痛苦折磨的模樣,心頭微沉,那種痛苦,似乎不僅僅來源於身體,更像是靈魂與身體的雙重摺磨,他抓住容淺的手,準備給她把脈。
“噗”的一聲,容淺忽然一口鮮血直接吐到了軒轅天越身上,身體癱軟著跌在他的懷中,伴隨著一個低弱的聲音,“滾……”她的手死死抓著地,想要說,滾開,別靠近我,可是眼睛皮重的緊,她痛的沒有力氣了。
軒轅天越淺紫色的眸中掠過一絲暗湧,他抓住容淺的手,一探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