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均裝作若無其事。談方玉走近大木桌，問：&ldo;你就在這裡練書法嗎？&rdo;

袁琰說：&ldo;是啊。又沒有老師教，我只能臨帖學學。&rdo;

談方玉看見桌面左上方用透明膠帶貼著一紙片，上寫&ldo;冰心居&rdo;三字。就問：&ldo;這是你的書齋名還是筆名？&rdo;其實他早就知道她一定有一個帶&ldo;冰&ldo;字的小名。

袁琰說：&ldo;我自己起的筆名，是不是狂了點？&rdo;

談方玉說：&ldo;不，水晶身鑽石心。以後我請名人給你寫。今天毛遂自薦，先替你寫一個將就用用，濫竽充數。好嗎？&rdo;

袁琰說：&ldo;好啊。不要去求人寫，親筆的更好。&rdo;

談方玉把包放在桌上，從包中取出東西。第一樣是一個圓筒狀紙盒，說：&ldo;這是給我未來丈------&rdo;他側過頭去看袁琰，見她眼睛瞪得老大，趕緊改口：&ldo;不，給伯母的青島海鮮幹。&rdo;

接下來他取出一個小布包，開啟是二個小紙盒。紙盒做得很精緻，儘管很小，都用錦緞貼了面。盒子裡是印章。袁琰見一枚約二公分見方，高六公分，章身是石頭的，通體紅雲夾一些些白色。另一枚是橢圓形的，長軸約一公分，短軸約三公分，也就二公分高，象牙白色。她心中一動，想這一枚會不會就是象牙。在她心裡，象牙屬於十分貴重的東西。

談方玉說：&ldo;你的書法作品去參展，前後蓋上這二枚印章，得分機會更多些。我原來不知道你有冰心的藝名，這次回去再刻一個，就更添韻味了。&rdo;一面取出印泥，在白紙上蓋二印給袁琰看。高的一枚刻著陰文&ldo;琰&rdo;字，刀法粗放。矮的一枚刻著陽文&ldo;美意延年&rdo;，纖細柔美。二枚均為小篆。

談方玉從包裡取出一卷宣紙。挑出一張小三尺，鋪開，四邊用鎮紙壓住。在筆筒裡找出其中最大的一支，是狼毫湖筆，出峰有十來厘米。袁琰在一個瓷盤裡倒一點墨汁。談方玉將筆蘸得墨飽，在紙上自右至左寫了&ldo;冰心居&rdo;三個字，落款縱向二排，&ldo;戊辰夏方玉&rdo;，行書，一氣呵成。放縱流動中不失端正平穩，筆力遒勁、姿態優美。左側落款邊上，蓋了個&ldo;玉&rdo;字陰文印，下&ldo;致遠&rdo;陽文印，右上角橢圓形&ldo;長樂&rdo;閒章。

談方玉說：&ldo;如果你覺得可以，去找一家裱糊店裱一下，或者我帶回去裱了給你。&rdo;

袁琰說：&ldo;先貼起來，過幾天配個鏡框。&rdo;就找出雙面膠把它粘在窗邊牆上。

談方玉又取出一張照片，對袁琰說：&ldo;這是明朝文徵明寫的《洛神賦》，他是你們蘇州人。曹子建的文，文衡山的書，非同小可的寶貝。你可參照他的謀篇佈局，創作一幅拿去參展。&rdo;

袁琰說：&ldo;怎麼談得上創作？臨摹的字，抄寫的文。&rdo;

談方玉：&ldo;我們後生新學，只能循序漸進。好高騖遠欲速不達。人的精力有限，你漢語功底很好，要是不學醫，於這文字上必會有很大成就。&rdo;

袁琰說：&ldo;這人拍馬屁的功夫練成劍氣無形，隨時施出來不會臉紅，殺傷力倒很強。&rdo;她不知道談方玉偷看過她填的詞。

談方玉聽得興起，又鋪開一張紙，揮筆寫下一聯：&ldo;但將鐵劍斬舊恨；應共瑤琴說堅心&rdo;。筆法狂放如脫韁野馬。

袁琰若有所思地說：&ldo;字裡行間流露出苦大仇深，恨意未消。這瑤琴莫非就是嫦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