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他還開律師事務所？&rdo;

&ldo;他自己有一級律師執照，他的事務所是港城最大的一家。沒有他們打不贏的官司。&rdo;

&ldo;所以你害怕？&rdo;

&ldo;我確實壓力山大，接了一樁沒有發言權的官司。在這個城裡吃律師這碗飯，誰敢去得罪牛振華？我只能說沈洪生是造成袁琰母親自殺的主因，袁琰受了刺激因而行動偏激，也有值得同情之處，請求酌情量刑。這種辯護是很無力很勉強的。&rdo;

&ldo;法庭最後好像採納了你的意見？&rdo;

&ldo;哪裡。理論上梅馨自殺與本案確無直接關係，即使沈洪生殺了梅馨，袁琰也無權報仇。實事求是說，判決結果不是我辯護的功勞。有人告訴我，是牛振華發話，只要袁琰承認殺人，不必往死裡追。他一定調，公安結案，檢察起訴，都是幾天時間，法院審理也不到二個月就宣判，從來辦案沒有如此高效。&rdo;

&ldo;為什麼他會發這話？&rdo;

&ldo;明擺著是錦繡奪了東亞的產業，社會輿論很難聽。他想儘早平息。可是這些話我拿不到法庭上去說。由於沒判無期，也沒上訴，省去了二審尤其高院審批等步驟，他達到目的了。現在風聲基本平息，全城誰也不會再記起遠在溧陽的袁琰。等東環路上那些房子拆掉，港城歷史上就沒有了梅馨和袁琰的痕跡。&rdo;

&ldo;最終判決書能給我一份嗎？&rdo;

&ldo;你畢竟不是近親屬，只能看看吧。&rdo;

孟律師撕了一張便箋，寫了一行字，遞給談方玉：&ldo;還是快去看看她本人吧，給她一點安慰和生活上的幫助。&rdo;便箋上是溧陽定山女子監獄的地址。

周懷袁不相信袁琰會殺人，決心上窮碧落下黃泉，也要弄清真相。他對祥叔說：&ldo;我們找個茶座，說說話，中午吃個簡餐。&rdo;

兩人來到一家茶座，要了個包間。周懷袁點了一壺茶，給祥叔樽上。問：&ldo;這個牛振華你熟悉嗎？來頭有多大？&rdo;

祥叔說：&ldo;全城首富，真正的土豪劣紳。優秀企業家、律師協會秘書長、政協副主席，披三張畫皮於一身的魔鬼。家族裡父兄叔伯，有好幾個在省級機關和軍隊任高官，手眼通天呢。&rdo;

周懷袁不得不佩服義父的洞明眼光，幸虧沒找牛振華。他對祥叔說：&ldo;接下來只有找霍進喜了，不太容易找吧？&rdo;

&ldo;找是不難找。說來也巧，梅總，就是袁琰媽媽，還是他老子的救命恩人呢，不過他不是什麼好人，不一定肯幫忙。&rdo;

&ldo;哦，怎麼會救他父親的呢？&rdo;

&ldo;八、九年了。當時霍進喜二十四歲，嗜賭。一次梅總車到公司門口，他鑽到車輪下碰瓷，梅總對他說，&l;年輕人，你抬頭看看，馬路對面治安攝像儀正對著你笑呢&r;。仔細問他，才知道他父親患心血管狹窄，必須動手術。支架費、醫藥費、住院費各項加起來約需九萬元，無奈之下他就想敲詐幾個老闆。梅總念他還有孝心，答應為他父親支付全部費用，條件是要他趕緊找工作，好好瞻養老人。他倒也因此戒了賭。後來聽說到牛振華的葡萄園當保安。霍進喜這人很能幹，不久就受到提拔重用。&rdo;

周懷袁想，兵法雲：&ldo;必取於人而知敵之情也&rdo;。在敵方陣營中找可利用的人，是捷徑。袁琰母親生前的一樁善舉，也許真能為他提供穿越歷史的時空隧道。就說：&ldo;能不能利用這一層關係，找他問問當時情況？&rdo;

祥叔說：&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