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眼看著那兩個人從兩邊靠近他,他猛地伸手一扒牆縫,用一條手臂的力量把自己撐了上去,飛快地翻過去——拼著腿腳上讓他們打一下了!
那兩個人反應應該說也並不慢,立刻有人扣動了扳機,可是沒有聽到預想中的槍聲,莫匆只覺得腳踝處一刺,像是被什麼蟄了,立刻心裡一涼——果然這裡沒有人敢放子彈,可是更要命的是,他們手裡那個是麻醉槍。
把老子當成野外大型危險動物?你大爺的!
莫匆雙腳才落地,立刻一股勁風撲面而來,竟然有人在這裡拿著砍刀等他——莫匆一側身,一腳把這偷襲的人踢了出去,隨後沒有給對方任何反擊的機會,撲上去在偷襲者小腹上又補了一拳,一隻手扣住他的喉嚨,一隻手接住他因為疼痛而脫手的砍刀。
被扣住喉嚨的人喘著粗氣,只覺得黑暗中眼前人那一雙野獸似的眼睛,好像傳說中的怪物似的,泛著駭人的紅。
莫匆臉頰抽動了一下,猛地把刀劈在那人脖子上,大動脈噴出來的血濺了他一臉,他狠狠地抹了一把,把倒在腳邊的屍體踢開。
無聲的殺戮在黑暗中進行,一群人對一個人……或者是,一個人對一群人。
然而沒過多長時間,莫匆就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了,麻木感從腳踝開始上移,慢慢地爬上了他的腿,他的腰,手臂……甚至視野都開始迷糊。
這時背後猛的一陣鑽心似的疼痛,有人偷襲了他一刀,莫匆藉著這疼,精神一振,以腳為軸,回身擺刀而過,嘶聲慘叫響起,腥臭的味道撲面而來。
莫匆咬咬牙,猛地在自己身上插了一刀,神智清明瞭不少,飛奔出去。
他時走時停,撐不出了便給自己一刀,可是疼痛能維持的清醒時間越來越短。
最後,莫匆跌跌撞撞地躲進一個廢棄的倉庫裡,躲在角落裡,努力縮起身體。雜亂的腳步聲很快追來,他們停頓了一下,就開始搜查,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莫匆苦笑了一下,神智混沌了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麻藥的效用才好似過去了一點,莫匆恢復意識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去感覺自己手上的刀還在不在,摸到那熟悉的冰冷觸感才微微鬆了口氣,隨後小心地調整著自己的身體,睜開眼睛。
仍是在那黑黢黢的倉庫裡,身上有很多散發著怪味的紙箱,他仔細地聽著周圍的動靜,極安靜。
半晌,莫匆才謹慎地動了一下,從藏身的地方爬出來,整個倉庫被翻得亂七八糟,不知道是誰掃到了一堆紙箱子,正好砸在他身上和旁邊,所幸莫匆暈過去了,沒有任何動靜,還剛好被遮掩得更好了些。
他暗叫一聲僥倖,爬起來往外走去。
一身的傷口這才疼痛起來,而大量失血讓他腳底下軟綿綿的,一個不注意就得摔出去,他咬了咬牙,意識又有些發昏,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卻始終念著,要回家,要回家,要回家……
就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莫匆這一生,到目前為止,經歷過兩次足以讓他刻骨銘心的背叛——第一個,是血脈相連的生身母親,第二個,是他這麼長時間以來當做父兄一樣毫無保留、嘔心瀝血的四哥。
都那麼諷刺……
他的身體遵循著趨利避害和回家的本能,腦子裡卻亂七八糟地閃過很多東西,小時候李碧雲的吵鬧和她對家庭的叛離,長大一點明白父親的懦弱和無用,再往後,眼看著小瑾做出來的事越來越不著調,小瑜心裡的東西壓得越來越多越來越深,然後年少輕狂的自己墮落到夜店,醉得狗一樣,招惹了一幫流氓……和四哥出手相救。
莫匆目光渙散地想,四哥救過自己,就這一句,自己就這麼心甘情願地進了這個圈子替他賣命……這種感覺很複雜,他覺得自己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