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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莫匆是被一陣對話的動靜吵醒的,雖說傷口都被處理好了,但畢竟身體還不大聽使喚,他一邊小心地調整著自己的姿勢,一邊分著心聽外邊人說話,自家妹妹的聲音不會聽不出來,於是他馬上明白了,這是小瑜過來還鑰匙的。
莫匆把身體微微撐起來,即使是這樣細微的動作,仍然讓他臉色有些發白,額角冒了一點汗出來。他喉嚨幹得難受,正瞥見床頭櫃上的水……雖然不知道是不是隔了夜,但是眼下也不是講究的時候,還是端起來慢慢地喝了進去。
外面的女孩子好像很開心地笑了一陣子,然後道了謝走人,隨後安靜了一會,安捷以一種懶散的、腳底拖著地面的方式走過來,推開了臥室的門,並且非常不雅地靠在門框上打了個哈欠,眼睛半睜不睜地打量著他:“我說你怎麼膽子那麼大呢,敢情是有金剛不壞的小強之身,這才一宿就能坐起來了……嗯,不錯不錯,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繼續活蹦亂跳了。”
莫匆有些戒備地看著他,沒出聲。
安捷瞄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夢遊似的出去轉了一圈回來,手裡端了碗粥:“對不住,我這不是什麼專業療養院,勉強適合人類居住,你就湊合吧。”
莫匆沒有接,緊緊地盯著安捷的眼睛:“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我會在你這裡?”
安捷愣了一下,把碗放在床頭櫃上,然後懶洋洋地靠在身後的大衣櫃門上,雙手抱到胸前:“你昨天晚上持刀暈倒在小區門口。”他言簡意賅地說——恐怕還造成了巨大環境汙染事件。
莫匆也沒想到自己能走這麼遠,說實話多少有些後怕,要是自己這幅樣子回了家,還不知道得把兩個丫頭嚇成什麼樣。他微微皺起眉:“那你為什麼不報警?為什麼不打120?”
“我剛從壩上回來,手機當時在家裡,”安捷坦然地接道,“據我目測,要是當時把你扔在那回家打個電話,等救護車來的時候,你就永遠活在你妹妹們心裡了。”
這人是明顯地顧左右而言他,避重就輕。莫匆再不掩飾自己,眼神鋒利起來:“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你一箇中學生,處理傷口的手段這麼純熟?安捷,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個……”安捷一隻手指在下巴上點了點,表情有些為難。
莫匆冷笑了一聲:“那時候跟著我的人是不是你?我這幾天才想起來……感覺被人跟蹤的時候,正是你剛剛搬過來一個月左右。你是誰的人?翟老炮?還是老洋鬼子?”
安捷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大驚小怪:“迪斯尼不請你去做專業創意人員,真是他們的一大損失。”
莫匆不吃他這套,仍然冷冷地戒備地看著他。
安捷卻笑了。
不同於平時的自然,而是帶著某種刻意的意味深長,非常做作的笑容:“我不是不能跟你說我是誰。”
莫匆一怔,卻看見安捷伸手掐了掐自己的鼻樑:“可是我昨天晚上折騰完你都四點多了,到現在也沒睡幾個小時,又被你妹妹吵醒,還沒來得及編出來——等我編好的你再問吧。”
安捷說完,好整以暇地等著看這個叫莫匆的崽子抓狂的樣子,老實說他一個人溜達到關外旅遊了一圈以後,心情已經好多了,結果誰知道莫匆居然認認真真地想了想:“你想要什麼?”
安捷看了他一眼,心說這小子倒是還真有點範兒,說起話來倒也人五人六的:“你又能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