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只覺自己這半日之間所遇之事,所遇之人,俱是奇詭萬分,自己若非親眼所見,幾乎難以置信。
呆呆地站立半晌,他在考慮著自已是否應該追蹤而去。心念數轉,暗歎忖道:這巧者身形之快,幾乎,我又怎能追得到他。”
又忖道:反正那死去跛丐的囊中,除了一串青銅製錢之外,就別無他物。我不交給他,也沒有太大關係。何況以他身形之快,說不定等一下折回的時候,自會追在我前面,那時再說好了。”
於是他便又舉步向前行去。山風吹處,吹得飽身上的衣挾飄飄飛舞。他伸出雙手,在自己一雙跟險上擦拭一下,只覺自己身心俱都勞累得很,他雖非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但一日之間,水米未沾,目末交睫,更加上許多情感的激動,也足夠使得任何一個人生出勞累之感了。
轉過山彎,他記得前面是一段風景勝絕的山道。濃蔭匝地之中,一灣清澈的溪水,自山左緩緩流來。孱孱的流水聲,瞅瞅的鳥話聲,再加上風吹枝時的微響,便交織成一首無比動聽的音樂。
白天,你可以在這林蔭中漏下的陽光碎影裡,望著遠處青蔥的山影,傾聽著這音樂。晚上,如果這天晚上有月光或是星光的話,這裡更像是詩人的夜境一樣,讓你只要經過一次,便永生難忘。
管寧心中雖是思潮紊亂,卻仍清晰地記得這景象。他希望自已能在這裡稍微歇息一下,也希望自己能在這裡靜靜地想一想,讓自己的理智從歇息中恢復,然後替自己決定一下今後的去向。
他到底年紀還輕,還不知道人生之中,有許多重大改變,並不是自己的決定便可以替自己安排的。
哪知他身形方自轉過山彎,目光動處,只見山路右側,樹蔭之下,竟一排站著七、八個錦衣佩劍的彪形大漢。一眼望去,似乎都極為悠閒,其實個個面目之上,懼都帶著憂鬱焦急之色。尤其是當先而立的兩個身材略為矮胖的中年漢子,此刻更是雙眉緊皺,不時以然急的目光,望著來路。似乎是他們所等待著的人,久候不至,而他們也不敢過來探看一下。
管寧腳步不禁為之略微一頓,腦海之中,立刻升起一個念頭:
“難道這些人亦與那‘四明山莊’昨夜所發生的慘事有關。”
卻見當先而立的兩個錦衣佩劍的中年漢子,已筆直地向自己走了過來。神態之間,竟似極為恭謹,又似極為躊躇。而目光中的憂鬱焦急之色,卻更濃重,這與他們華麗的衣衫與矯健的步履大不相稱。
管寧暗歎一聲,付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這些人又要來找我打聽四明山莊之事了。”
心念一轉,又付道:“這些人看來俱是草莽豪強一類人物,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和那些死屍中的哪一個有關係。”
動念之間,這兩個錦衣漢子己走到他身前,躬身行下禮去。管寧怔了怔,亦自抱拳一揖,只見這兩個漢子的目光在自己腰畔已經空了的劍鞘上看了兩眼,方自抬起頭來恭聲道:“閣下可是來自‘四明山莊’的?”
管寧微一額首,卻聽右側的漢子已接著說道:“在下於謹,乃是羅浮山中第七代弟子,此次在下的兩位師叔,承蒙四明山莊主寵召,由羅浮兼程趕來興會,在下等陪同而來,唯恐四明莊主怪罪,是以未上山打擾,還望莊主原諒弟子們不敬之罪。”
管寧又自一怔,方自恍然忖道:原來他們竟將我當做四明山莊中人,是以說話才如此恭謹,唉——這些人一個個俱是衣衫華麗,氣宇不凡,但對四明山莊,卻畏懼如斯,看來這‘四明紅抱’倒真是個人物了。”
一時之間,他對這四明莊主之死,又不禁大生惋惜之意。
這錦衣漢子語聲一頓,望見他面上的神色,雙眉微微一皺,似乎甚是不解,沉吟半晌,接著又道:昨日清晨,在下等待奉兩位師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