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使館的人很隨意接過紙張,左手捏著。右手很隨意地撕著,一邊隨意問道:“怎麼樣?願意做這件事嗎?”
艾哈邁托夫也很隨意地看著對方,等對方將紙撕成碎片後,說道:“我願意。現在就去嗎?”
說話的語氣猶如老百姓拉家常。只有熟悉他習性的人才知道他內心是激動的。
“行。越快越好,我在大使館等你。再見!”大使館工作人員用捏著碎紙片的右手朝艾哈邁托夫搖了搖,轉身朝自己的汽車走去,走的途中將碎紙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
兩個特工再次驚呆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做才好。
雖然他們已經懷疑艾哈邁托夫的身份,否則的話不好馬上趕過來。可是他們現在卻猶豫著要不要抓他。況且與他“接頭”——如果說剛才的動作是特工接頭的話——的人是中國大使館的外交官,雖然這種外交官的級別不高,也也擁有外交豁免權,除非確定了對方在做間諜工作,除非他們正在做危害蘇聯的事情,否則是不能抓捕的。
最讓他們為難的是,他們明顯不是做什麼隱秘的事,當著他們兩個特工的面根不可能做損害蘇聯的事情,甚至連他們交往的信件都被那個大使館的人隨意扔在垃圾桶裡,雖然被撕碎,但還是等於告訴他們,那些內容可以隨便看,沒有關係的。
這詭異的一幕讓兩個特工無所適從,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直到中國大使館的人駕駛那輛伏爾加離開了停車場,兩個特工才下了決心。
一個走向艾哈邁托夫,一個快速衝向那個扔了碎片的垃圾桶,如小雞啄米似地快速拾起那些碎紙片。
而走向艾哈邁托夫的特工則攔在正要離開的他,說道:“艾哈邁托夫先生,我不得不遺憾地告訴你,請你等一下,有些事情我們必須弄明白了,你也許就可以離開。”
聽到對方喊自己先生,艾哈邁托夫知道自己確實是被對方識破了身份,否則的話很喊他同志。但他沒有驚慌,很紳士般地攤了一下手,問道:“有什麼問題嗎?能不能告訴我,你想知道那張紙上寫的是什麼嗎?”
特工還沒有回答他的話,艾哈邁托夫笑了笑,轉頭看了一眼正在垃圾桶旁邊拼碎紙的特工一眼,又問道:“你們何必這麼辛苦,由我直接告訴你們不好嗎?……,呵呵,垃圾桶裡可是很髒的,我還是說給你聽吧。對了,你懂中嗎?”
特工略一思考,說道:“如果你能翻譯成俄,那自然更好。”
艾哈邁托夫點了點頭,說道:“上面寫的是這個中國人讓我去找我們政府裡一個叫鮑里斯葉厲欽的蘇共中央委員。告訴他中國大使館願意送一件大功勞給他,以幫助我們蘇聯軍方解決目前面臨的一個大難題。如果他膽量足夠大,就請他跟中國大使館聯絡,否則的話就算了,這件事就算沒有發生過。”
雖然艾哈邁托夫已經知道對方識破了自己的身份,但在對方沒有說破前,他依然用蘇聯自己人的口氣說話。
聽了艾哈邁托夫的話,特工更加不淡定了:我的乖乖,竟然涉及到中央委員級的官員!
雖然艾哈邁托夫說的輕描淡寫,說的又是俄,但他知道對方沒有說謊,也沒有說謊的必要,因為那個中國人扔掉的碎紙片已經拼接了一大部分。一是大使館工作人員也許因為匆忙,也許就是為了讓對方看到,因此撕的並不太碎,也就是橫撕幾下豎撕幾下而已,二是那個克格勃特工顯然經過了這方面的訓練,動作嫻熟而專業。他熟悉的動作讓周圍看熱鬧的公共汽車公司的人目瞪口呆。
說真的,今天這一幕讓這些工人都感到雲裡霧裡的,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似乎相是特工見面,可與他們在電影裡看到的,在書裡讀到的,或者從別人那裡聽到的……,等等,都完全不一樣,根不是一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