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而腰際的傷口,血湧不止,瞬間將夏鏡花的手和衣袖染紅,自夏鏡花五指的縫隙間溢流出來,在地板上匯成了小溪。
“夏青城,我給你買的禮物你還沒看呢,我還欠你四十兩銀子,還有你還有事情要告訴我,你你撐下去,撐下去……”夏鏡花攬抱著夏青城躺在自己的膝上,厲聲地命令著,想要擺出一副威脅的口吻,但眼淚卻不爭氣地就流了出來。
“夏青城,這世上沒幾個人對我好,能讓我相信的,你對我好,我相信你,你若死了我就又是一個人了,你不能就這麼死了,不能死,我不許你死。”夏鏡花狠狠地吼著,呵斥著,攬在夏青城胳膊上的五指用力收攏,似乎是要扣進夏青城肩頭的肉裡,似乎這樣就能抓住他的生命,不流逝。
曾經,夏水月,夏青城,三娘是她在這個世界,這所大府院裡能相信的人,但是就在今夜,三娘和夏水月讓她幻滅,現在連最後一個夏青城也要被奪走嗎?夏鏡花心內的憤怒猶如怒吼於江面的波濤,但又同時她又覺得無力,對命運的無力,那種猶如十指握流沙越想要握緊,流逝越快的無力,讓她欲哭無淚,欲怒而無方。只有一團團火在胸口聚集,燒著她的心,讓她痛苦。
“夏青城,活下去,活下去好嗎……求你了……當我求你……求求你……”夏鏡花來到這個世界,吃過很多苦,受過險些致命的傷,但她從沒有求過人,就算是那日大娘對她用家罰,她也眉頭未皺一下的接受了。但是現在,她哭著用最小心、最柔軟的聲音乞求,如一個迷失在黑暗中找不到回家之路的孩子,乞求有人帶他離開黑暗,帶她回家,乞求不要將她獨自留下。
“錦王可信任……”夏青城在此時,覺得自己是必然將要死去了,面對此時的局勢,獨孤錦衣應該不久就會趕來,若自己死了,獨孤錦衣作為自己的好友,是會照顧夏鏡花的,若是能這樣,他也放心了。
“不要說話了,我不要聽這些,你活下去,不要死……”夏鏡花依舊語無倫次的乞求,搖著頭。
“真是可惜,看不到你送的禮物……”夏青城蒼白地動了動唇,撐著力氣開口說話,聲如蚊蠅,才說到一半,就再沒了聲音,眼皮緩緩垂下,閉上了眼眸。
“夏青城,夏青城……”夏鏡花叫了兩聲懷中的人,但懷中人卻半點反應也沒有。夏鏡花也慢慢閉上了眼睛,垂下頭,維持著那個動作一動不動。
半晌,夏鏡花才慢慢鬆開緊攬著夏青城肩膀的手,將他輕輕的放到地板上躺下。然後,夏鏡花緩慢地側過身,站起來,同時順手將方才她棄在一邊的龍泉金鳴劍拾了起來。
一手提劍,夏鏡花慢慢抬起頭來,眼睛看向對面方才刺殺夏青城的黑衣馬匪,目光所及之,讓那人不由的愣了一下,不自覺地握緊了手裡的兵器。
似乎就是在一剎那的間隙裡,原本立在那裡的夏鏡花忽然如出洞之蛇,身子猛然向前,一隻手徑直伸伸向前方,不顧對面那人有可以就此攻擊她的可能,以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掐上了那執劍之人的脖子。
“你殺了他,你殺了夏青城。”夏鏡花大聲地喝問著,一手在身後提拖龍泉金鳴劍,劍尖自閣樓的地板上一路劃過痕跡,而另一隻手,只死死掐著那動手之人的脖子,一路推著那人後退,直到閣樓的窗戶前,因為用力之猛而硬生生撞到窗戶上,將那窗戶撞飛出去砸落到一樓的院子裡。
那個黑衣馬匪的大半個身子被推到窗戶外面,後背時懸空著,唯一不讓他掉下去的力量就是被夏鏡掐著的脖子。
馬匪露在外面的眼睛裡露出了恐懼,他看著眼前的人,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年少女子,滿面的血漬汙跡已經辨認不出她的容貌,唯有一雙大大的眼睛清晰可見,那裡面此時全是怒火,憤怒,和殺機。
“你殺了他,你當著我的面殺了他。”夏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