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鏡花,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大娘,氣話咱們就不要說了,說些有用的吧。”夏鏡花邊穿著衣服邊不緊不慢地開口,轉身走到旁邊的一方太師椅上端然坐下。
“此次父親上京,自我們離開滄州,便在路上遇到人追殺,到了晉都,就在三姐成為太子妃後,父親立刻被人刺殺,這一切的一切,大娘不覺得太巧了嗎。”停頓一下,夏鏡花接道:“你能在太子密行去滄州的時候打探到行蹤訊息,能知道宮中想要為太子立妃,足見你對朝中之事都知道了解,甚至有自己的門路,能打探到外人所不知道的秘密。自然你也比我更清楚明白,一旦父親的女兒登上太子妃之位,成為未來的國母,父親和定遠侯府的地位將有何種變化,而父親的位置和性命也將面臨什麼。那些與父親對立的人,會害怕父親勢力坐大,害怕本就為老臣之首的父親成了太子的岳丈後,在朝中更有勢力而威脅到自己。”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你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明白,但你卻還是執意要自己的女兒成為太子妃,不惜將父親推上風口浪尖。若把那些人對父親的害怕忌憚當成一團火,而大娘你的貪心和虛榮就為這把火加了一瓢油,你對富貴的一味追求,對那些地位榮耀的貪心,一心要三姐嫁給太子的想法和舉動,讓他們終於狠下心來,不惜引發朝廷權勢分割局面動盪,殺了父親,以絕後患。”
“你認為侯爺的死是我對權勢榮耀的追求而間接造成的?那你呢,你為了討我歡心而幫妍兒取了太子的歡心,幫妍兒成為太子妃,你不一樣出了力。”大娘冷笑。
天色未明,屋內也沒有點燈,夏鏡花在陰暗中有片刻的沉默,然後微微閉目,將一切情緒掩於眼眸之下,大娘說出了一個殘忍的,自夏遠威死後一直讓她日夜愧疚不安的事實。
片刻後,夏鏡花沉聲道:“對,你說的沒錯,我也是幫兇。從前我不懂這些暗藏著的危機,一心只想為自己在侯府體現價值,一心只想能讓自己站起來,以為幫三姐成妃就是對自己最有益處的事,想透過幫三姐坐上太子妃位讓自己而一起拔高位置,讓你認可我的價值,有三姐這個太子姐的信任做依仗,但是……但是我卻沒想到,這會為父親引來如此大的災難。若說是你造了一把害死父親的刀,那麼我便是將那把刀成功開鋒的人,造成這樣的後果,我難辭其咎。”
“侯爺是我的夫君,他的死我比任何人都要悲傷,而你……就是你,讓我連我夫君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上,你個惡毒的女人。”
“等你?”夏鏡花閉著眼睛,在唇角冷冷劃過一個笑意,道:“等你來見父親最後一面,讓他知道你與我之間的暗線交易嗎,讓他知道我為了能在侯府立足,能讓你善待六妹,能讓自己不被欺辱才在暗中答應你幫三姐嗎。再說,這種時節天氣,你要我如何讓父親的屍首在靈堂腐敗嗎。惡毒?大娘說我惡毒,那我可自愧不如大娘從前對我的所作所為。大娘,你又是憑哪一點如果義正言辭的指責我。”
大娘的胸口起伏著,怒火中燒,目光怨恨地狠狠地盯著對面坐著的夏鏡花,夏鏡花坐在太師椅上,平靜淡然。
大娘沒有說話,夏鏡花便接著道:“離開滄州時我曾說過,你在滄州好生對六妹,我就幫三姐,事實證明我做到了。你的女兒如今貴為太子妃,已被接入宮學習禮儀,再過不了多久太子大婚,她就是太子妃,你便是當今太子的丈母,是皇帝與皇后的親家,你想要的榮耀,想要的地位,我成全你了。但是,你也需明白,便是如此,現在的定遠侯府沒有了父親,除了一份皇戚空名,也已經什麼都不是了。”
大娘沒有再爭論不下去,她知道,現在這府中的大勢已經由夏鏡花一手掌握,她已經失去了昔日在定遠侯府的絕對主導地位,半晌後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