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格外香甜。
但這晚可淺媚睡得卻不好。
或者說,突然之間便惡劣起來。
彷彿有一道巖漿沉緩有力地淌來,炙熱,鮮紅,灼烈得像火,無聲無息地撲向她。
而她像忽然變成了一棵樹,一塊石頭,腳下紮了根般動彈不得,眼睜睜地熔化著的巖漿將她淹沒,張開嘴失聲叫著,卻連聲音都被湧上來的巖漿堵住了。
並沒有想像中的火燒火燎的疼痛,卻有不知從哪裡鑽出來的烈意如焚,把五臟六腑都燙得糾結扭曲起來。
她驚慌失措地試圖從禁錮住自己的巖漿中逃脫,努力曲起自己的關節,狠狠向外甩著。
終於能掙動了。
她聽到自己揮舞手腳掙出巖漿時惶恐尖厲的大喊聲,然後聽到了另一個聲音,焦急地高喊著自己名字。
燈蛾驚火,堪嘆未了人
&ldo;淺媚,淺媚!醒醒,快醒醒!&rdo;
她睜開眼,眼前昏黑了好一會兒,才看清唐天霄那張放大的臉。
他正喚著她的名字急急地晃著她。
她的身體被他抱在懷裡,雙手被他抓緊了貼在胸前無法再揮動,但自由的雙腳正以凌亂的節奏快速地拍著床板。
&ldo;淺媚!&rdo;
他再喚她。
她終於安靜下來,黑眼睛迷茫地轉來轉去,好容易匯聚了神采,立刻無力地在他臂腕間癱軟下來。
&ldo;什麼破夢!&rdo;
她低低地罵,頭歪向唐天霄前胸,額前儘是漉漉的汗水。
唐天霄鬆了口氣,放開她的手腕,拿袖子給她擦臉上的汗珠,又把她潑墨般的烏髮掠到腦後,柔軟地順了他臂腕淌落。
&ldo;做噩夢了?&rdo;
他揉揉鼻尖嘆氣,&ldo;你這丫頭做起夢來也忒誇張!&rdo;
可淺媚苦著臉,驚魂未定地拍拍胸,無奈地咂咂嘴說道:&ldo;哎,我也快給嚇死了!&rdo;
&ldo;沒事,夢而已。我去倒杯水給你。&rdo;
&ldo;嗯。&rdo;
可淺媚窩在他懷裡,綿綿地答。
她難得表現得這麼柔弱,讓唐天霄又是憐惜,又是好笑。
外面雖有貼身的侍女值守,他也不喜有人在這時候走進屬於他倆的空間,遂自己起身找到渥著的茶水,摸摸尚有一絲溫意,便拿到床榻前,滿滿倒了一盞茶水來,把她扶起,看她一氣喝光了,問道:&ldo;怎樣了?要不要再喝些?&rdo;
可淺媚搖頭,道:&ldo;舒服多了。就是頭還疼。&rdo;
唐天霄便丟開茶盞,依然將她抱在懷裡,拿指尖為她揉著太陽穴。
她的呼吸漸漸均勻,驚嚇裡泛出的潮紅慢慢褪去,依然是吹彈得破的如雪肌膚。
他便問她:&ldo;什麼夢呢?嚇成這樣。&rdo;
可淺媚蹙眉,鬱悶道:&ldo;想不起來,就覺得好像四面都是牆,壓得我透不過氣……哎,還火熱火熱的,燙得我只想尖叫,偏偏叫不出聲來。&rdo;
唐天霄的神情忽然詭異起來。
他深婉含蓄地說道:&ldo;淺媚,你確定……你做的不是春。夢嗎?&rdo;
揉在她太陽穴上的手不知不覺轉移到了別處。
可淺媚張了張嘴,沒能說話。
她發現這男人的一雙鳳目雖然瀟灑俊逸,明若秋潭,不過細看去……總似透著股狡猾y。盪的味兒。
正所謂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