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來過沒有我就不清楚了,但在所有人眼裡,從墜入山崖不見蹤跡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死了…”老太太說完長出一口氣,背了幾十年的包袱終於吐出來了,也是一件難得的快事。
海清聽完沉默了許久,然後不再理會眾人,拖著不再年輕的佝僂身軀,緩緩走著。身後老太太幽幽開口:“大兄弟,你設法害死的那些人裡面,就有黎大山的兒子。冤冤相報何時了啊,到此為止吧!”
海清沒有回頭也沒有停步,但身子明顯的顫了一顫,說了句謝謝之後,消失在小村之中。他走了以後,舅舅看著老太太由衷的開口:“大娘,您一切都知道,怎麼會願意放他離開?”
“上輩子的債已經連累了這麼多人,難道還要繼續鬥下去麼?”老太太搖了搖頭,似乎對我們說,又似乎在問自己。
稍作歇息一陣,東方便已經泛白;舅舅帶我跟老太太告了別,然後繼續了我的尋妻之路。或許是這短短一兩天內我經歷了過去五年都未曾有過的危險,再趕起路來也不覺得那麼勞累,中午在公路旁廢棄的房子裡吃了臨行前老太太強行塞給我們的饅頭,隨便喝了口水小憩一會兒繼續起來趕路,不知不覺一下午過去,我們擦著天黑來到了新縣縣城。
在街邊小攤舅舅要了兩碗燴麵,美美的吃了一頓,吃完以後我問舅舅去哪裡睡覺,舅舅說帶我去住大房子。後來長大以後我才知道那是最廉價條件最簡陋的小旅店,但對從未出過村子的我來說,也算是誘惑力十足。
那時候縣城裡計程車還屬於稀有物品,白天都不好找,何況是晚上,跟著舅舅在縣城的街道上足足走了半個小時,才找到他說的大房子,看樣子舅舅之前就在這裡住過,熟絡的跟老闆打了個招呼就帶我上了樓。不過上去進屋之後我就大失所望,那時候的旅店基本上都是一間屋子裡放好幾張床,然後大家甭管認不認識湊一起了就在一個屋子裡湊合睡,根本就不比如今的單間;不過我們估計還是幸運的,因為裡面只有三張床,只有一個人跟我們同住。
進去的時候他正在洗腳,見我們進屋抬頭衝我們笑了笑,我也就回了一個微笑,但總感覺那男人笑容背後隱藏這一絲憂愁。不過我也沒有多想,選了最裡邊的一張床躺下就睡,並且很快睡著。等舅舅洗完腳的時候我已經睡著,他正準備睡,邊上男子從床上直起身,遞給舅舅一根菸說兄弟,陪老哥聊聊唄。
“正好我也還不困呢,老哥你說。”舅舅一進門的時候就已經看出男子印堂發黑,身上陽火飄忽不定,此刻見他主動開口,便客氣的回道。
“兄弟,你說這世上有鬼麼?”男人兩隻手指夾著煙,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後有些發顫的問道。舅舅聽了心想果然是遇到了髒東西,但嘴上也沒有點破,問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那男人楞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有看了看舅舅年紀輕輕又帶這個小孩子,搖搖頭說算了。舅舅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說大哥,實不相瞞,兄弟是正宗的茅山弟子,自幼學習茅山法術;雖然年紀不大,可是一般的邪物還是不放在眼裡的。剛一進門的時候就看出你印堂發黑,知曉你定是最近遇到了什麼東西!你不妨跟我說說,或許我可以幫到你。
那人聽後臉上閃過一絲驚喜,但一瞬間就變得不屑,顯然他把舅舅當做了騙子。其實也完全可以理解,人家這邊剛有一點自己遇鬼的意思,那邊兒就說自己是陰陽先生,這筆困了有人送枕頭不差啥了。舅舅見他如此沒有在意,繼續開口:“大哥,你還不是打遇到那東西以後總感覺身體發冷,穿再多的衣服都沒用?”
“你怎麼知道?”
“呵呵,我不僅知道你冷,還知道你的冷是由內而外的,說白了是你的靈魂在冷!我說的對吧?”舅舅緩緩吐出一個菸圈,胸有成竹的說道。說完笑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