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辦法,之前幾次,能在道理上將李僵住,但如今若李一口咬定衛忠跟張繡有勾結的話,那劉協出面不但保不了衛忠,反而會使自己威儀受損。
“鄒氏這些天,便拜託皇嫂照顧了。”漪嵐殿外,劉協再度向唐姬一禮道。
“陛下放心,這漪嵐殿平日裡除了陛下以及膳房的人來,卻也沒多少人來往,只是幾日,當不會有大礙。”唐姬微笑道。
“天色不早,朕便先告辭了。”
“陛下慢走。”
夜空中一輪明月為夜色中帶來了幾許光明,目送劉協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夜幕之中,唐姬才幽幽一嘆,此刻卻是想起劉協來時說要送自己貓狗幼崽的事情,原本帶著些許怨容的臉上,不自覺的牽起一抹微笑,相比於他兄長的懦弱,眼前這位或許真的比夫君更適合做一個皇帝,那種無論面對任何困難,都能從容面對的淡定,是夫君身上從未有過的,若是換成夫君的話,此刻恐怕還在為自己的命運而感到悲慼,而不會去想如何改變吧?
想到劉辯,卻是不禁幽幽一嘆,默默地返回了寢宮。
初平三年,夏季已經走入了尾聲,夜晚的空氣中,雖然依舊殘留著一絲灼熱,卻已經隱隱能夠感覺到幾分涼意,走在回往承明殿的路上,迎面一陣冷風吹來,劉協不禁緊了緊自己的衣襟。
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的明月,能做的,已經都做到了,明天會如何,也只能等待命運的判決了。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的早朝依舊如平常一般開始,劉協在朝堂上接見了昨日方才回來的樊稠,朝堂氣氛一如既往的和諧,但又有幾人能夠意識到,潛藏在這份和諧之下,已經開始洶湧的暗流。
“李利之事,朕很遺憾,此前朕已經草擬了詔書,追封李式為關內侯,戰場之上,兵兇戰危,便是孫武在世,也不能算盡天下,樊稠將軍與李將軍有袍澤之義,朕覺得,他不會故意去害李利,此事就讓朕來做箇中間,就此作罷,不知李將軍意下如何?”談完了政事,在劉協的引導下,將事情放到了之前李利的事情上,劉協微笑著做起了和事老。
“謝陛下!”樊稠聞言,不禁欣喜道,此番他回朝,本就是想要化解此事,此刻有劉協牽線,再加上昨日郭汜已經答應了自己幫忙說和,在樊稠看來,此事應該沒問題了。
“既然陛下有命,末將怎敢不從?”李陰冷的目光在樊稠身上掃過,心中不但沒有介懷,反而對樊稠殺機更甚,甚至連愛子李式之死,也歸咎到他身上,若非因為他回朝,怎會有這檔子事?而且眼下看來,莫不是這廝已經暗中向小皇帝表了忠心?
不止是李,就連郭汜,此刻見劉協為樊稠說項,也忍不住動了疑心。
樊稠卻不知道此刻因為劉協一番話,不但沒讓李釋懷,反而更堅定了李郭二人對他的殺心,依舊對著劉協表達感謝。
“還真是個老實人呢!”劉協居高臨下,將李、郭汜不經意間露出的眼神盡收眼底,看著一臉誠懇的樊稠,忍不住在心中搖了搖頭。
“若無其他要事,便散朝吧,秋季將近,天乾物燥,諸位臣公要理政,卻也要注意身體。”劉協站起身來,微笑道。
“謝陛下關心,臣等告退!”眾人聞言,微微躬身,目送劉協離去。
“稚然,李利之事……”樊稠見眾人退去,連忙追上準備離開的李和郭汜,臉帶尷尬道。
“閉嘴!”李眼中兇光一閃,單手按劍,便要發作,卻被郭汜伸手按住。
“稍安勿躁!”低喝一聲之後,郭汜微笑著看向樊稠道:“樊將軍,你我兄弟數月未見,正該好好聚聚,今日正午,某於府中設宴,為你接風,定要準時過來。”說著,還對樊稠打了個眼色。
“一定,一定!”樊稠見郭汜給他打眼色,連忙點點頭,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