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人也瞧見了,剛想說“那是飛機”,幸好大腦反應快及時住了嘴。這裡哪兒來的飛機,也不可能有人造衛星,她還當自個是在前世的生活裡哩。
自覺尷尬地抿抿嘴,也跟著他們笑了起來。
突然聽見好像有人在前屋敲門的聲音,院子裡太吵聽不太真切。她走進前屋,果然聽見大門被拍得“啪啪”響,是誰這麼粗魯,當她家的大門是鐵麼。
她也不出聲,走到門邊輕輕拉開閂子然後一把將門開啟,見有人影突然撲了進來,她趕忙閃到一旁。
這楚延可不是倒黴了麼,那麼大力拍人家的門板,被照人突然開啟門,一個不備摔了個狗啃屎。
月光越過小娃兒們的頭頂從大門照進屋裡,正好讓大夥瞧見了二福那狼狽相,屋外的人頓時都大笑起來。照人則使勁憋著臉上的表情,這人是她摔的,她好意思笑人家麼,誰叫他敲個門都不按“敲門的規矩”來,偏要那般大聲。
楚延沒事人一樣,爬起來拍了拍屁股,咧著嘴巴也對照人笑起來。
照人瞧他那樣兒就想打趣他,於是忍不住笑道:“你拍啥,咱家地兒乾淨得很沒灰塵哩。”
這楚延跟她二哥一塊在學堂唸書,卻沒有她二哥一半的靈性狡黠,大大咧咧的,又憨得很,長大了完全是個粗獷的莽漢子。人家說,讀書修身養性,也不知他學的東西是拿去養青蛙還是養蛤蟆了。
她將一干人讓進屋裡,又將門閂上,尾隨著進了後院。
雖有長輩在,這些剛進來的娃兒們也不拘束,跟長輩們打過招呼就徑直在娃兒們圍著的這桌坐了下來。見桌上那些各色顏色的月團,一個個好奇地拈了一塊吃,吃了一口覺得好吃後又拿一個放進嘴裡。
放了三大碗,但碗再大,一隻碗也就能裝四五個月團罷了。沒一會兒,桌上的月團就被一掃而空。
女娃們斯文些,哪會跟他們搶,這不,前面的吃飯,後面的啃碗,她們只能瞧著空碗可惜兩句。
圓圓是嘗過那些月團的美味的,回家吃著她娘做的,兩兩對比,那就是白米飯和糟糠的區別。她嘟著嘴不高興地瞧著那幾個還在大口吞食的男娃,怕不是想將他們吃進肚裡的貨給瞪出來。
照人跟娘去屋裡又裝了四大碗出來,三碗讓這些女娃子們吃,另一碗放到男娃子們那邊。
章氏對這些娃兒們笑道:“這些東西雖好吃,吃多了肚子慌哩,莫要貪嘴。等回去時嬸子給你們每人裝上兩個。”
她是個心地慈愛的婦人,家裡也不缺那點糧食,娃兒們愛吃她當然也高興。
一群男女娃兒在月光下數星子,猜謎子,唱山歌,玩得好不過癮。
照人心中一動,到房間拿了紙和筆墨出來,說要做一副“紙牌”,大夥都紛紛湊上來問是啥牌。
她於是告訴他們怎麼裁紙,等他們裁好一些紙後她便上面畫上現代紙牌的各種牌型,告訴他們這個代表什麼,有什麼規則等,紙牌做好了後又教他們怎麼玩。
最後說著說著就住嘴了,只一副牌,這麼多人咋玩?
悶金花!
對,這個容易玩不說,人再多都能一起玩。
玉眉雖因姐姐的事兒憂心,但此會子也放開心懷樂了起來,眼神不住地往照天那天瞟。而玉秀,眼睛恨不得長在春明身上。
照人清泠靈動卻不自知的模樣在月夜下顯得迷惑人心。美麗而不自知!
來沈家催各自娃兒回家的爹孃或奶奶,見沈家院子裡歡聲笑語好不熱鬧,也一屁股坐下來不走了。
月,更亮了。陣陣輕風送來,院子裡的桂花香氣四處飄散。
花好月圓人兒嬌,風涼桂香影兒俏;
若問人生憶長河,歲月長久在今宵。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