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顯然經過了精心挑選,擺在最合適的位置之上,襯得一室清雅脫俗。
左手邊的雕花窗欞比起一般的窗戶要顯得格外的寬大,外面一道青翠如玉的竹簾捲起了一半,而裡面一層淡如煙羅的紫紗薄簾卻是低垂著,這樣,可以讓屋外明麗的暖陽經過紗簾的過濾之後,再投射進來時已是變得柔和了許多,並不覺得刺眼。不過卻又並未阻擋微風的拂入。
風不時地吹過,層層紗簾飄舞有如煙生雲滅,此處想必是臨近著水邊,因為吹拂過來的微風之中有著絲絲水意的溼潤還有荷葉的清香。
狄霖想動,卻渾身無力,反而牽動了頸部的傷處,感到一陣灼熱劇痛的同時,也讓他意識到了自己尚還活著的事實。
雖然是背對著立在窗邊,但卻是一直在關注著身後狄霖的動靜,似乎發現了狄霜醒來之後呼吸的細微變化,那個凝立在窗前的修長身影動了一下,猛地轉過了身來,微是頓了一頓之後,便快步地走了過來。
“你醒了?”
楊晉之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喉嚨乾澀無比,明明想要說的話有千言萬語,但忽然之間卻是連一句也說不出來。
事實上,從得知狄霖很快就會甦醒之時起,他就一直在想,該以怎樣的神情去面對狄霖,又該對狄霖說些什麼。
然而此際面對著臉容蒼白、默然不語的狄霖,他除了說出這樣一句毫無意義的話語之外,竟是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
看著楊晉之走到自己的面前,雖然是背對著光的,那張臉容依然散發出玉石般的柔和光澤,聲音也還是和記憶中一樣的悅耳,似泠泠的清泉流過。忽然間,被強壓在心底深處、不願憶及的不堪回憶,漸漸地將要浮上心頭,狄霖彷彿被刺痛了似的,微微轉開了目光。
此刻的他,既不願看到楊晉之臉上的表情,也不願讓楊晉之看到他眼中的神情。
看到狄霖別轉開了目光,雖然看不到狄霖此刻的眼中究竟是何種神情,但那樣無聲地抗拒與厭惡,讓楊晉之不禁心下一沉,卻也不再多說,而是從床頭的長几上拿起了藥盞,這藥盞一直置於錦絲暖籠之中,此時拿出來還微微地冒著熱氣。
“無憂說過,你一醒過來就要把這藥喝了。”楊晉之緩緩地說道,他刻意地迴避了倆人此刻都不願再提起的話題。
說著,他便優雅地端起藥盞,剛要舉至自己的唇邊。
“請,讓我自己來。”似乎意識到了楊晉之要做什麼,狄霖突然開口,他的聲音說不出的嘶啞暗沉,說話時又一下牽動了頸部的傷口,一陣劇痛讓他不禁緊咬住了唇。
“我都忘了。”楊晉之聞聲停了下來,他看了一眼狄霖,對上狄霖明澈清亮的眼神,唇邊的笑意忽然間又輕輕地漾起,緩聲道,“只是,你手上的力氣恐怕還沒有恢復,還是讓我來餵你喝吧。”
說著,他就放下了藥盞,俯下身子將狄霖抱著半坐而起,狄霖的身體剛剛觸及他的手臂就是情不自禁猛地一顫,隔著幾層衣物也能夠感覺到狄霖身體的僵硬。但楊晉之卻象是絲毫也未曾覺察到似的,又從旁邊拿過一隻靠枕細心地拍軟,然後輕輕地墊在了狄霖的背後。
狄霖渾身一顫之後,幾乎是用盡了全力才讓自己沒有繼續一直顫抖個不停,直到湯匙與碗邊輕叩發出一聲脆響,方才將他從混亂的思緒中拉了回來,抬眼看過去,眼前是遞過來的滿滿一勺淺褐色的藥汁。
狄霖張開口,濃濃的藥汁從唇齒間緩緩地流過,不知道是藥,還是其它的什麼,他覺得一種難言的苦澀,而且轉眼間這種苦澀的滋味就從舌尖一直蔓延到了全身。
因為每一口藥汁在嚥下時都會無可避免地牽動頸上未愈的傷口,所以每一口吞嚥都是極為困難也是極為緩慢的。
然而楊晉之卻並沒有顯出絲毫的不耐煩,只是極為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