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潁川世家之主,雖然荀投奔了曹操,但兩人之間的聯絡,也未因此而斷過,此刻見荀送來書信,鍾繇倒是不以為意,攤開竹箋之前,還在思索著該如何回覆,最近長安城發生的事情太多,荀有佐世之才,鍾繇也想看看他的看法。
按照這個時代的理解,這些私信往來,一開始大都是些問候的言語,鍾繇一目十行的看過去,只是漸漸地,鍾繇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神色也變得嚴肅,到最後,更是變得鐵青起來。
“啪~”
竹箋被鍾繇狠狠地摔在了桌案之上,胸膛劇烈的起伏著。
“家主?”管家一臉愕然的看著面色在一瞬間變得鐵青的鐘繇,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他自小服侍鍾繇,還是第一次看到鍾繇臉上出現如此難看的臉色,那感覺,就彷彿一座隨時可能爆發的火山一般,整個廳堂之中,都瀰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令人忍不住心生畏懼,驚疑不定的看向鍾繇。
“備轎!”半晌,鍾繇抬起頭來,看了看門外的天色,面無表情的站起來,看了一眼桌案之上的竹箋,將竹箋重新卷好,面無表情的朝著門外走去。
“是……”管家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只得答應一聲,連忙跟著鍾繇身後出門,急匆匆的跑去準備轎子。
“招賢令?”楊府之中,楊彪也在差不多的時間,收到了來自關東的情報,世家大族,相互之間,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聯絡,若說對關中的情報執掌,比之朝廷本身的情報機構也毫不遜色,此刻看著手中的竹箋,鍾繇的面色變得有些發沉。
“文先公,此事您看……”丁衝看著楊彪將手中的竹箋放下,苦笑道:“陛下此舉,致我士人於何地?”
“但我等,卻無法發作!”楊彪搖了搖頭:“此前,陛下已經說過各地官員懈怠之事,我等卻不予理會,如今陛下出手破局,我等如何反駁?”
道理上來講,劉協之前已經在這件事情上說過不止一次,但各地官員,依舊無動於衷,甚至還有些變本加厲,朝中大臣如張奉等人更是提出了辭官,絲毫沒有將劉協的警告放在心上,反而有逼迫之意。
“陛下有漢武之風,性格過於強硬,之前好言相勸,怕就是已經有了這部計劃,或者說,陛下根本沒想過我們會同意妥協,為的,也只是今日我等無法反駁而已。”楊彪苦笑著靠在座椅之上,搖頭嘆息道:“只是不知,這招賢令,出自何人之手?”
“文先公是說,此事並非陛下主持?”丁衝皺眉道。
“不是,也不能是。”楊彪搖了搖頭,說出一句令丁衝莫名其妙的話來。
“那文先公以為此事會是出於何人之手?”丁衝疑惑道。
“暫時不知,陛下自掌權之後,便越發神秘,身邊有何人能為其出謀劃策,我等卻是根本不知。”楊彪腦海中,不禁回想起那個前些天總在陛下身邊,半夢半醒的年輕人,會是他嗎?
“家主,元常先生求見。”一名家丁進來,躬身道。
“請他進來吧。”
第一百六十六章 郭嘉往事
伴隨著街頭巷尾的雞鳴和狗叫之聲,長安城開始了新的一天,水渠的工程在解決了糧食危機的問題之後,百姓的工作熱情空前的高漲起來,一大早,家家戶戶的壯丁便扛著各自的工具往城外走,看上去,一派熱鬧景象。
八水繞長安,覆蓋面積足足籠罩了大半個京兆,不止是長安,幾乎京兆郡之內的百姓,都被調動起來,劉協的要求只有一個,務必在春種之前,將水渠挖好,不止是今年,這八水繞長安之局一旦成功,只要涇河不絕,長安便不必再擔憂乾旱的問題,可說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大事。
其中所耗費的人力、物力哪怕是劉協用以工代賑的方式,節省了不少開支,但若真能成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