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要來承受這些。
心裡頭的感覺,是複雜的。
沈伯言去拿毛巾似乎也太久了點,一直都沒有再回來。
護士臺前,沈伯言靜靜地站在那裡,手中拿著一條幹淨的乾毛巾,臉上的表情,讀不出情緒來。
“沈先生,您怎麼不進去呢?”
一個年輕的護士一直在打量著這個英俊的男人,終於沒忍住,問了一句。
沈伯言聞聲轉眸看向這護士,然後就搖了搖頭,“我等會再進去,不急。”
“喔……”護士應了一聲,就伸手指了指旁邊靠牆的一排椅子,“那你坐一會兒吧,我給你倒杯水。”
這間私人醫院的服務態度都是周到的,沈伯言點了點頭,就在一旁椅子坐下。
護士倒來了水,他接過之後淡聲道謝。
時間已過下午三點,剛準備拿手機看一看今天的收盤指數。
一通電話就已經進來了。
上頭的號碼,是一串很長的數字,帶著……紐西蘭的國際區號?
沈伯言眉頭一皺,一瞬間意識到了那頭的人可能是誰,馬上就划動螢幕接聽了起來。
“伯言。”
電話一接通,那頭就傳來一聲乾澀難聽的聲音,叫了他的名字。
因為是越洋電話,似乎訊號有些不算太好,伴隨著一些淺淺的沙沙電流聲。
沈伯言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目光就已經冷了幾分。
連帶著冷下去的,還有聲音。
“我以為你不會再聯絡我。”
他只是這麼說了一句,沒有任何稱呼。
事實上,沈伯言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他了,是如同兒時那般,叫他爸?可是他已經不是沈勳了,他親口說的,沈勳早在二十一年前就已經死了,他是卓昭然。
“我身體……一直不算太好,公事也都是白野在處理,前段時間一直在醫院療養,所以……沒什麼時間和你聯絡。”
卓昭然這話,似是解釋。
沈伯言聽了,卻只想笑。
“沒什麼時間和我聯絡,沒什麼時間親口給我一個解釋,要借卓白野的口讓我知道這一切,但卻有時間和卓白野策劃這一切事情,請問你,你沒時間的概念究竟是什麼?”
“我恨沈家。伯言,我希望你能明白。”
卓昭然在那頭,語氣似乎有些無奈,輕輕嘆息了一聲,就連嘆息聲,都如同手拉風箱一般的乾澀難聽。
沈伯言微微勾起唇角,笑容中有著自嘲。
“你恨沈家,於是就連帶著我,一起算計了進去。在你眼裡,我不是你兒子,也只是沈家的一份子而已,是麼?”
沈伯言問出這一句來,無所適從的感覺就這麼忽然鋪天蓋地的蔓延了開來。
在沈長恭眼裡,自己永遠都只是個流著姓卓的血的孩子,能跟著他姓沈,是他的慈悲,是他想要利用這麼一顆棋子來完成他自己的計劃。
而似乎在自己父親眼裡,自己也並不是什麼兒子,只是個被沈家利用了的,一心忠於沈家的一隻狗罷了。
原來,竟是這麼的無所適從。
說出這一句之後,沈伯言覺得心臟似乎有一個地方開始隱隱地鈍痛起來,“是不是在你眼裡,卓白野和卓白洛才是你的兒子,卓白野和你朝夕相處二十年,你一手帶大,而卓白洛更是你和你所愛的女人生下來的孩子,寶寶貝貝的養了十八年,我是什麼?你告訴我,在你心裡我究竟只是你年少輕狂犯下的一個錯誤,還是為了白野口中所說的這場策劃了二十一年的遊戲而在沈家打下的一顆釘子?隨時可以放棄,隨時可以為了這事情被拖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我問你,卓昭然,你告訴我,我沈伯言在你眼裡,究竟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