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回原處,李改、紅蓮等人匆匆趕上,問道,“王爺,怎麼辦?”
淳于昌咬牙,說道,“雪擁關上駐兵不過千數,險峰上既有伏兵,雪擁關內,必然已是一座空關……”略略一思,咬牙道,“我們搶關!”一聲令下,提馬向雪擁關衝去。
眼瞧著已奔到關下,空寂無人的雄關,突然現出一條人影,彎弓搭箭,嗖的一聲向淳于昌當心便射。
淳于昌一驚,身子疾疾倒仰,但覺鼻尖一驚,那隻鐵箭幾乎帖著他的面頰射了過去,跟著一聲慘呼,一名親兵已被鐵箭射中,倒撞下馬。
淳于昌驚出一身冷汗,抬頭望去,但見那人已一躍立上關頭,揚聲笑道,“恭親王,在下恭候多時!”玄色勁裝,紅色披風,迎風烈烈,竟如天神降世。
“是甘義!”紅蓮失聲驚呼。
甘義,可是阮雲歡十二隨從中數一數二的人物,當初為了鉗制秦鵬,使他入了驍騎營,隨在秦鵬身側,後來秦家獲罪,他再也不知去向,哪裡知道,竟會在此處出現。
這裡既有甘義,那麼,這條路,自然也在阮雲歡算計之內!
淳于昌臉色大變,狠狠咬牙,喝道,“走!”調轉馬頭,衝奔下山。
雪擁關上,隱在兩側的守兵見淳于昌奔遠,不由輕輕吁了口氣,拭汗笑道,“甘大人當真是妙計,一頂雪帽,一支鐵箭,就可將恭親王逼退。”
淳于昌所率,雖然只剩下兩千餘人,可是,那些人都是這些年隨他征戰的勇士。如果他今日不管不顧,強行闖關,縱然能將他攔住,恐怕也是慘勝。
那裡淳于昌一路奔下嘉蘭山,直逃出十餘里,才勒馬停住,回過頭,但見身後隊伍凌亂,狼狽不堪,不由暗暗咬牙,說道,“淳于信!阮雲歡!他們當真要趕盡殺絕!”
李改緩了口氣,問道,“王爺,如今可怎麼辦?”不走雪擁關,就難以離開大鄴疆域,留在大鄴,隨時都會被朝廷兵馬追上。
淳于昌陰冷的眸子掃過平原,咬牙道,“如今,便只有東北、西北兩方!”
“東北陳留,那可是公孫寧的地方!”李改搖頭,躊躇道,“西北,出去可是蒼遼國。若是蒼遼國得到大鄴的國書,我們縱能逃出大鄴,恐怕也不會收留!”
紅蓮點頭,說道,“西北、東北都不能走,我們徑直往東,出海如何?”
李改皺眉,說道,“我們一無船資,二無配備,如何出海?”
紅蓮道,“就是因為我們沒有配備,他們料到我們不可能出海,那方才不會有伏兵!”
淳于昌點頭,說道,“如今雖無船資,到了東海,再想法子不遲!”大不了搶奪漁船,只要能逃到海上,從此擺脫大鄴兵馬的追拿,天高地闊,再另尋落腳之處就是!
商議停當,淳于昌重整隊伍,向東而行。只是圖上瞧來,離東海雖然不遠,但行出不過三日,平原變為山地,山路曲折,竟然頗耗時日。
那日行至午後,但見前方衝起一片山巒,最高的幾座山峰高聳入雲,竟然極有氣勢。李改不由讚道,“不想這裡有如此大山,恐怕藏兵數萬,也不易被人知覺。”
淳于昌悚然一驚,說道,“難道這裡會有伏兵?”
紅蓮搖頭,說道,“王爺,這裡地勢偏僻,我們這幾日又不曾沿路而行,誰又知我們會行到此處?”就連他們自己,此時身在何處,也說不清楚。
淳于昌聞言,心中倒是一實,突然心中動念,說到,“若是我們隱在山中不出,他們必然以為我們已經逃出大鄴,到時再設法離開,反倒安穩許多!”
李改、紅蓮二人一聽,都是連連點頭。紅蓮道,“只是如此一來,王爺要復仇,又要多等許久!”
淳于昌冷笑,說道,“只要能報此仇,多等幾年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