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夫人雖然品階不高,但其丈夫大多在各自府衙獨擋一面,她也並不想太過冷淡。
幾位夫人見她謙和,越發加意巴結。正說著,卻聞簷下一聲清咳,回過頭來,卻見淳于昌身穿紫色直裰朝服,外罩黑色狐裘皮子的大氅,頭戴鑲碧鎏金冠,整個人如玉樹臨風,正含笑而立。
幾位夫人雖也是見過世面的人物,可是如此接近這天人一般的大鄴皇子,卻是第一次,一時均慌忙福身見禮。
淳于昌擺手,淡道,“各位夫人免禮!”也不向眾人多瞧,徑直向阮雲歡而來,含笑道,“方才見你出來,怎麼也不多穿件衣裳?”說著,將自己的大氅解下,將她嚴嚴裹住。
眾夫人在側,阮雲歡不好推拒,便由他將自己裹上。仰首而望,但見他劍眉飛揚,眸透波光,分明帶著三分酒意,微微一笑,說道,“不過出來透透氣,即刻便回!”
幾位夫人見二人旁若無人,互使了一個眼色,悄笑著退了出去。
淳于昌垂眸凝視,恍恍惚惚的,眼前的容顏與另一張三分相似的臉重合,不由搖了搖頭,輕嘆一聲,張臂擁她入懷,輕聲道,“雲歡,方才那位夫人的話,我聽到了!”
微醺的男兒氣息,帶著久遠的熟悉的味道,勾起無數深遠的回憶。阮雲歡厭惡的皺了皺眉,一手在他胸前微撐,拉開彼此的一些距離,含笑道,“殿下飲了酒?”
“嗯!”淳于昌低應,埋首在她髮間,輕聲道,“那位夫人也說,過了年,你很快便及笄了,我去稟告父皇,大婚如何?”
“此話不是說過了嗎?”阮雲歡纖眉微攏。
“嗯,可是我等不及了!”淳于昌低語,身子微傾,雙唇掠過她的面頰,對找那誘人的雙唇。
“殿下!”阮雲歡身子後仰避開,輕聲道,“你飲了酒,此時容後再說罷!”
“我沒有醉!”淳于昌不滿的低哼,身子向後移開,擰眉注視著懷中女子,不悅道,“你究竟是為何不願大婚?”
“殿下!”阮雲歡嘆了口氣,從他懷中掙出,左右瞧了瞧,但見兩側廊下無人,只幾個供召喚的太監宮女也離的極遠,便悄聲道,“如今秦家雖然受挫,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此時進宮,豈不是給了他們喘息的機會?”
“還有我!”淳于昌低聲道,“如今我手中有神策營的人馬,又養著許多暗衛,難不成對付不了什麼人?”
“若是殿下動手,豈不是落人口實?”阮雲歡輕輕搖頭,說道,“如今也不急在一時,我們不動聲色慢慢剪除,豈不是比動用刀兵要強的多?”一邊輕言低語,一邊檢視他的臉色,見他果然現出一些猶豫,才又低聲道,“殿下如今不趁早動手,等四殿下回來,怕是便沒那麼容易!”
淳于昌本來就只有兩分酒意,不過是趁著這酒意要誘阮雲歡答應大婚,此時聽她如此一說,酒意更是去了幾分,想了想,微微點頭,說道,“如今秦天宇被奪了兵權,要如何想個法子除了秦義!”
阮雲歡聽他說的聲音略高,忙輕“噓”一聲,說道,“此處哪裡是談話的地方?待過了這幾日,我們再好生計議!”
淳于昌點頭,也向那邊的太監、宮女瞧去一眼,說道,“你出來有些時辰,還是回去罷!”轉過身,與她並肩而行,淡淡道,“方才二哥和你說什麼?”
他果然是留意到端王!
阮雲歡微勾了勾唇,說道,“他問我,為何要殺秦浩!”
“他如何知道?”淳于昌一驚,側頭向阮雲歡望來。
“猜的!”阮雲歡淺淺一笑,說道,“他不過是心中起疑,詐我一詐罷了,哪裡是真的知道?”
淳于昌這才放下心來,輕輕點頭。
二人剛要入殿,卻聞殿側有人喚道,“睿敏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