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送來!”
阮雲歡微微一笑,說道,“既有婦人、孩子在手,青壯又豈有不聽話的?”將文書取過,一一簽押,交給邵毅豐。
邵毅豐見她胸有成竹,也不再說,坐著閒話一回,便道,“今日你怕是有得忙碌,我便就此告辭!”說著起身行禮。
阮雲歡起身回禮,笑道,“邵二公子兩次登門都不曾安坐,當真過意不去。”
邵毅豐笑道,“他日再聚,怕要叨擾王妃一杯水酒!”眸光灼灼,向她含笑而視。
阮雲歡聽他話中有話,卻無瑕深究,只是點頭道,“這個自然!”說著話,將他送出府來。
轉身回來,命趙承將一干白氏奴僕盡數帶入廳來。這些人雖均是白氏的旁支,但終究是大族,曾顯赫一時,見了阮雲歡,有些人默默而立,有一些人卻傲然而立,對阮雲歡怒目而視。
阮雲歡見不過數月的功夫,這些人盡皆衣衫襤褸,神情憔悴,不禁暗歎,問道,“你們可知道這是何處?”
一名青年男子冷笑一聲,說道,“我們識字,王妃不必如此羞辱!”
阮雲歡微微勾唇,點頭道,“識字便好!識字之人,便當識儀禮,我朝尊卑有別,如今我為主,你們為奴,為何不行跪拜之禮?”
那青年男子怒道,“我白氏為大鄴朝大族,豈是區區阮氏可比,憑你也要與我們論尊卑!”
“閉嘴!”白芍見他出言無禮,不禁怒叱,說道,“阮氏雖非大族,可我家小姐如今是齊王妃,莫說你們不過白氏旁支,便是一族之長,也要給我們王妃見禮!”
“白芍!”阮雲歡搖頭阻止,輕輕啜了口茶,問道,“不知這位如何稱呼?”
那青年男子冷笑一聲,說道,“我也不怕你將我如何,小爺是白飛,白飛便是小爺!”
“白飛!”阮雲歡揚眉,纖纖細指,慢慢將名冊翻開,說道,“是三房的長孫,還是位公子!”
白飛微微抿唇,臉色鐵青,卻不說話。
阮雲歡微微搖頭,說道,“人之在世,當審時度勢,如今太子亡故,白氏一族敗落,你縱有滿心的不甘,也於事無補!”
白飛臉色微白,咬牙道,“那又如何,我白飛寧肯一死,也絕不與你等為奴!”
“一死?”阮雲歡冷笑,說道,“一死何難?你一死乾淨,留下你的父母妻兒,又當如何?難不成,要他們和你一起死嗎?”
白飛身子一震,不自覺轉頭向身畔幾人望去,目光中,便露出些慘痛。
阮雲歡趁機道,“如今你不肯給我為奴,我大不了將你們退回邵家,一年之後,邵家再行發賣,到時你們這數十人各奔東西,這一生一世再也休想見上一面,你空留著一腔氣節,又要來何用?”
白飛臉色慘白,卻咬唇不語。
一個婦人懷中緊緊抱著一個三、四歲大的孩子,聞言身子微顫,低聲道,“王……王妃是說,若是……若是我們肯給王妃為奴,便……便可不骨肉分離?”
阮雲歡點頭,將手中名冊一揚,說道,“如今你們的典冊皆在我手,若你們肯聽我驅策,我自會酌情調配。”
婦人一聽,立時“噗嗵”跪倒,落淚道,“王妃,只要你救救這孩子,我……我願給王妃為奴為婢!”說著連連磕頭。
阮雲歡詫道,“這孩子怎麼了?”
婦人連連搖頭,落淚道,“抄家那日,這孩子受了驚嚇,又……又摔了一跤,便變的呆呆傻傻,我……我用盡了法子,就是喚不回他,他……他……”說到後句,忍不住哭出聲來。
阮雲歡向白芍道,“你命人喚青萍來!”
白芍點頭,吩咐小丫鬟去傳青萍。
阮雲歡道,“如今你且在府裡安置,待孩子好一些再調配營生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