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生女”從一開始就給她定了死罪,就像在文革時在臉上畫個大王八一樣,這個王八,跟了她整整十七年。
十七年的歲月,她都是在一個安靜而冰冷的世界裡成長的。除了母親,沒有人關心她。
“小姐……小姐……”湘竹連連喚了幾遍,才將雨汐的心思拉了回來,“聽說將軍又要出征了,小姐你是不是在擔心這件事啊?”
呃?
雨汐一回頭,就撞見湘竹那微微溼潤的眸子,聽到她在一邊自顧哀嘆道:“將軍這次才回來一個月,又要走,夫人真可憐啊……小姐也好可憐哦……”
原來她說的是那個表面嚴厲、實則心懷家人的陸文將軍啊。到現在,雨汐都沒法承認那對夫婦是她的父母。
儘管,他們對她,就像親生女兒一樣。
“哎,我們齊國曆來就備受南國欺壓,要不是那幫蠻人,我們齊國早就國泰民安、國家昌盛了!”湘竹說得義憤填膺,雨汐卻聽得興致闌珊。
她不懂這個世界裡國與國之間的戰爭,那些只在電視裡上演過的片段,從來都沒有在她腦海裡停留過。
“會有危險嗎?”
雨汐輕輕的一句話,立即就被自顧嘮嗑的湘竹驚住了,那可是她那可憐的小姐大病痊癒後說的第一句話啊!她如何能不驚喜異常啊?
“小姐……你……你終於說話了……”湘竹又是哭又是笑的,說話都有點語無倫次了,“奴婢這就……告訴夫人去……小姐……小姐說話了……”
雨汐有點愣在當場,原來,自己的一句話,竟然可以讓一個人的情緒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第1卷 相伴三年 006 進宮當人質
冷然處世,那是雨汐一貫的原則。在原來那個世界裡,她必須要堅強得足以保護媽媽,還有自己。所以,只能用冷漠做裝備。長期以來經受的辱罵冷嘲,早已讓她的心堅硬得刀槍不入。同學說她安靜得有點讓人害怕,就像一個幽靈,冷氣逼人。
也只有在母親面前,她才卸下那副面具。
沒有想到,在這個時空,還能讓她產生除冷漠以外的情感。這裡的人,不會嘲笑她,不會欺辱她,不會用“私生女”的標籤掛在她臉上;人人都尊敬她愛護她,尤其是那對夫婦。
而當他們顫顫巍巍地相攜走進來時,臉上的驚喜和期待,差點讓雨汐感動得落了淚。
“孩子……你……你說話了,是嗎?”陸文有點不敢相信地看著雨汐,眼眶裡寫著滿滿的期待。
而許晴早已泣不成聲了。
“雨汐……叫一聲孃親,好嗎?”
那是一句來自來自母親的卑微的哀求,小心翼翼的,生怕會嚇到雨汐。
雨汐忽然感覺到自己就像被捧在手心裡般,那種呵護,那種關心,那種濃厚的骨血情,深深地灌注她的心口,熱熱的,幾乎要溢位來般。
湘竹在一旁,用嘴型鼓勵她:“小姐……叫啊……叫啊……”
不是被嚇到,而是……被滿滿的感動填滿了心口,堵住了喉間,一句話都說不出。
陸氏夫婦眼裡的光芒漸漸消失,直至最後,只是相互攙扶著,嘆息落淚。
“娘……”
就在轉身之際,雨汐終於鼓起了勇氣。
那是不同於另外一個時空的稱呼,卻代表著同一個意思,是來自內心深處本能的呼喚,晚了一個月,卻足矣。
“爹……”
夫婦倆感動得無以倫比,熱淚縱橫際,只能緊緊地相擁在一起,感受這得之不易的團圓。
旁邊的丫鬟早已淚人兒跪在了地上,一個個哭得抽搐不止,卻哭得開心,哭得幸福,哭得感動……
三天後,陸文帶著自己的西北軍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