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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鄭宓笑了笑,哪有什麼分內分外,不過是用心不用心的區別罷了。

對她好的,她都會記得。

拜見開始,果真如雲桑所言,能開口的機會不多。大殿內外烏泱泱的都是人,高位妃嬪打扮得莊重得體,在殿內有個座,位低些的則個個花枝招展,站在殿外恭候召見。

鄭宓一個個看下來,德妃賢妃最是尊貴,神態間自然矜驕些,相互間打著機鋒,對皇后也只面上的尊重罷了。

多數人都是來看熱鬧的,對皇后說不上多敬,但有宮規壓著,也不敢放肆。

皇帝年高,高位的嬪妃也多不年輕了,歲數有了,人的氣勢也就養成了,相對而言,鄭宓這年紀,只能說是稚嫩青澀。

只她也不在意,依舊細細留意著妃嬪們的神色話語。

直到看到了淑妃。

「臣妾拜見皇后,皇后千歲。」淑妃跪拜於殿中。

滿殿肅靜。

要說德妃與賢妃最尊,因她們來日,可能會成為太后,那淑妃便是如今最得勢的妃嬪,信國公主在前朝比哪一位皇子都得勢。

淑妃伏在地上,看不清面容。但鄭宓見過她幾回,她記得明蘇的相貌很像她的母親。

「免禮。」鄭宓說道。

「謝娘娘。」淑妃扶著宮女的手站了起來。

鄭宓看清她的容貌,竟與許多年前初見她時無大改,只是更多了幾分清韻,幾分淡然與幾分內斂。

淑妃的目光在殿中掃了一圈,像是在打量殿中諸人,又像不是,她的目光有些幽深,看得彷彿要更遠一些,似乎不是在看人,而是看殿中的陳設。

鄭宓沒有放在上,淑妃娘娘一直是宮中最特殊的那一位,從前她就不愛與人往來,彷彿什麼都不放在心上,唯獨在教導明蘇時,嚴厲得近乎嚴苛。

她記得有一回,明蘇與她在姑母殿中玩,因盡興,忘了時辰,回去晚了,少寫了一頁大字。她以為不打緊,畢竟皇子們讀書,每年還有幾日休息呢,而明蘇是常年無休的,如此勤謹,數年下來才少寫了一頁字,又有什麼要緊的。

誰知,那日,淑妃恰好檢查明蘇的課業,發現了,罰她在庭中跪了半夜。

明蘇受了寒,第二日便病了。

姑母帶著她去看望,明蘇燒得迷迷糊糊的,還要掙紮起來行禮,被她按在了床上。她很愧疚,若不是她與明蘇玩得太久,明蘇也不會受罰,又有些怨怪淑妃娘娘過於嚴苛。

姑母心疼她,親自餵她用藥,又安慰她:「你母妃對你期望很高,難免嚴厲,你不要怪她。」

明蘇服了藥,好一些了,聽了這話,點點頭:「兒臣明白。」她的嘴唇有些乾澀,臉頰燒得通紅,但那雙眼睛卻一如既往的明亮,「母妃說,我眼下還小,要比常人勤奮努力,如此長大以後,我才能有更多的選擇,做常人做不到的事。」

她那年十三歲,但行事作風,已然不能當一個孩子來待了。

「我有很多想做的事,不過最要緊的,是將來,我要保護母妃,保護母后。」明蘇說著話,臉頰上的酒窩就露出來了,她把目光轉到她身上。

「還有你,」明蘇的臉本就紅,但她說這三字時,鄭宓有些分不清,她臉上的紅是發熱悶的,還是羞澀,只聽她帶著些緊張地問,「你要不要我保護?」

語氣也比方才急了幾分,莫名地將她也問得臉紅,回答她:「不必。」

她記得她說完這兩字,明蘇眼中的光都黯淡下去了,她忍著笑意,說:「我比你年長五歲,理當是我來護著你,照看你。」

鄭宓險些當著一殿妃嬪的面露出笑意。第二日明蘇的病就好了,還將之前落下的課業都補了上去,竟比從前更加勤勉,引得皇帝都來過問,笑話她像是落魄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