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將軍苦笑,恭敬道:「殿下過獎,臣愧不敢當。」
又見她如此言辭,全然是將京防營視作了囊中之物,更添了幾分信心。
明蘇抬了抬下頷。
緊跟她身後的長史會意,走上前去,居高臨下地看了看守門計程車卒,傲慢道:「陛下密詔到了,還不開門迎接。」
守門之人一聽,連忙拱手道:「不知是哪位貴人,容卑職先通稟將軍。」
長史露出不滿之色,好似惱怒區區一個守門的卒子竟敢將密詔攔在門外,身後響起一道清朗的聲音:「等等也無妨。」
守門之人聞聲,朝那聲音來源一看,見是名王孫裝扮的公子,再一看,分明是女子。
有這等氣度的女子,普天之下,尋不出第二人來,他心下有了數,又想信國殿下不掩身份,想來是真有密詔到了。
但他也不敢擅自開門,躬身一禮:「勞諸位貴人稍候。」說罷,吩咐了身旁計程車卒幾句,飛奔入營通傳去了。
過不多久,大營中立即奔出兩名將軍,為首的,是新上任的京防營總指揮使江舟,他身後跟著的,是顧入川。
因是密詔,故江舟並未宣揚,他站在營門後,先行了一禮,而後道:「密旨何在?臣請一觀。」
明蘇原本帶笑的面容,聽到這一句,便沉了下來,冷笑道:「卿是要孤隔著這營門,將密詔遞給你?」
京中為官的,誰沒聽說過信國殿下的跋扈,江舟心下叫苦,想著陛下派誰不好,派了這祖宗來,口中則恭敬道:「臣赴任前,陛下曾有明詔,要臣不得擅放任何人入營,無詔亦不得領兵出營。臣不敢不遵,懇請殿下諒解,與密詔一觀。」
「明詔是詔,密詔便不是詔了?江舟,你今日不將營門開啟,將孤好好地迎進去,來日朝中,孤必不與你罷休!」明蘇惱怒道。
江舟為難,他到任不過半月,營中還有許多事未收拾,且這回換任,還有不少將軍未到任,營中亂糟糟的。
若是信國殿下居心不軌,放她入營,無異於縱虎入羊群。
可若是當真有密詔,也不是他能耽擱得起的。
明蘇與了他片刻計量輕重,但並未容他仔細思考,高聲嚷道:「好啊,孤早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卻沒想到不過半月,江指揮使便已自大至此了。這密詔,不傳了,橫豎不過一通罷,孤怕什麼!」
說罷,轉身就要走,顧入川適時道:「殿下且慢。」
明蘇已轉過身,聞言回頭睨了他一眼。顧入川壓低了聲,對江舟道:「指揮使何以與信國殿下過不去?她的性子,最好爭個顏面,您……」又不是不知道。
他說下去,又道:「卑職看過了,營外至多不過數十人,咱們大營中卻有四十萬精兵,怕什麼?
最要緊的是陛下的密詔,密詔若不能宣,耽擱了事,誰能吃罪得起?」
江舟一聽,像是被鼓勵了一通,心道。也是,數十人對數十萬,怕什麼。
可他還是隱隱覺得不對,信國殿下強橫任性不假。
可她卻能與二位皇子相爭而不落下風,這樣的人,哪裡是面上看起來那般簡單的。
江舟不語,好似全然未理會顧入川的話。
明蘇的脊背已被汗濕了,緊張不已,今次來,是身家性命都搭上了,若不能成,便只有一條死路。
她剋制著神色,未顯露慌意,氣急而笑般地點了點頭:「今日之辱,孤記下了。」
說罷轉身,朝馬走去,踩上馬鐙,翻身上馬,其餘人等,皆與她一般,牽馬的牽馬,上馬的上馬,毫不留戀。
顧入川急道:「她是公主,她辦不好差使,回京最多禁足上幾日,耽擱的大事,罪名都是要指揮使來擔的!」
江舟仍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