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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跳得極快,明蘇命人往無為那處傳了話,便朝外走去,如昨日那般,去與重臣議事,兩下里仍是敷衍著。

警覺起來,便能察覺不少往日不曾發現的事。明蘇發覺她府外監視之人更多了,不止是她府外,其他幾位皇子府外,亦是如此,京防與禁軍撤了大半的將官,還得任命新的,新的人選沒那麼快定下,委任狀也沒那麼快下來,禁軍與京防便有群龍無首的混亂之意。

明蘇不便見他們,但外祖楚家是在軍中紮根過好幾輩人的,顧入川也曾在禁軍中任過職,調回京後,自少不得四下走動。

除了她,還有其餘的勢力明裡暗裡都在動。

三皇子五皇子已知皇帝有裁撤之意,面上竟是比明蘇更緊著聯絡門人。

皇帝原以為三皇子也好,五皇子也好,這些年下來。

雖各自經營了不少黨羽,但都在控制之中,要如何裁剪羽翼,皆是輕而易舉之事,誰知四五日過去,竟是一點動靜都無。

他並未立即召明蘇,而是先尋了幾名重臣來問,重臣們各有偏向,自然極力欲拖延,也不也敢說是信國殿下不曾用心,只道二位皇子無大過,門下亦是行事有度,尋不出法辦的名目。

皇帝這時方生出一絲心驚,而後宮之中,皇后行事亦不順利,他命人看緊了皇后,皇后行事亦是用心,但賢妃與德妃的勢力,盤根錯節,竟難撼動。

皇帝頓時疑心起二子勢大到了何等地步。他又召明蘇來見。

這時,皇帝已自龍床上下地了,氣色紅潤,鬚髮都理過了,齊整而體貼,已不是那日康平殿中昏厥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模樣。

明蘇規規矩矩地行禮,略略顯露出沮喪:「兒臣有負父皇厚望。」

行事不順,皇帝早已知曉了,這些年來,他事事順遂,朝政也掌控在手,從未有過眼下這等明示暗示之後,仍舊聖意難通的情形發生。

他驟然間又想起許多年前,他的詔令頒行下去竟無一人奉詔的恐怖情形。

他強按下了不安,笑著命明蘇起身,安慰她,罷了又許諾:「二子不孝,幸而還有你來分憂。」

他又勉勵了兩句,狀似隨意地提了一句:「前朝也沒有公主即位的先例。」

明蘇適時顯出驚喜與惶恐之態,保證必會好生為君父分憂。

皇帝見她如此欣喜,自以得逞,便令她退下。

明蘇明白皇帝的用意了。明辰明寅不肯坐以待斃,但皇帝並非束手無策,他若肯親自出手,費些力氣也就平了。

但他卻非要她來,便是要他們相互損耗,最好來個三敗俱傷,而後他便可輕輕鬆鬆地收拾殘局。

一出了紫宸殿,明蘇便開始思念泛濫,她想到去歲差不多也是這時候,她與阿宓便是在此地重逢的,可惜她竟不能一眼就認出她。

她想到崑玉殿中她對她說話那般不客氣,想到之後許多次相見的非嘲即諷。

明蘇想見鄭宓一面,哪怕只是遠遠看一眼。她積了滿腹的話想說。

她想起來了,皇后向她表達過愛慕的,那時或排斥,或欣悅,放到此時卻只剩了心癢難耐,她也不知是想問她為何開始時不相認,還是問她說的愛慕是否是真,又或是乾脆什麼也別管,把話都搶過來,告訴她要安安穩穩地當太后是不成的,宮觀也不會給,青燈古佛更是不用想。她會用後半生讓她不得安生。

這些日子,明蘇白日忙,夜間睡覺時,想了好多好多動人的情話。

但更多的是想,她們下一回相見會是在怎樣一個境況中。

一名內侍自殿中出來,見信國殿下還未走,與她行了一禮。

趙梁提了把傘從殿中出來,瞥了那內侍一眼,冷道:「陛下命你去召皇后娘娘,你還在此磨蹭什麼?」